若的坐了下来,身下瞬间出现一张软垫,他抬手一招,周边的环境顿时大变。

青翠的屏风环绕左右,两人的面前出现一道方桌,上方有两道散发着热气的茶杯,中间则是不知何方世界的清泉,周围有着清新宜人的气息。

安德里动作优雅的将茶杯抵在口边,轻酌着,脸上露出享受之色。

“.....我可不算高层”席慕然嘴角抽搐的看着对方的行动,心中有些傻眼,你不是一抹幻影吗,还想要喝茶,还能干涉她的梦境,真是强的不行!

“我可是十分喜好这种生活的,只是平时忙碌,这下可趁我所愿了”安德里迎着女子惊异的视线,他缓缓的放下茶杯,脸上满是笑意。

随后,他面色一正,神情变得严肃。

“其实你心里也有数,我想问的就是你为何要在大祭中那么做,你不知道那是严肃的事吗,若非当日是你,我可不会那么好说话”

“违背规则的人必须严惩,无论何人,所以,我今日才会在这里”

安德里的视线有些冰冷,之前的和谐氛围瞬间消泯,席慕然情不自禁的挺直身体,脑中有些头疼,当时大脑一时发热,结果就落得现在的境地。

她也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是说正是自己尊重规则,所以才会按照弹劾程序的流程,安静的待在一处,他都以身作则了,若他人犯错.....

席慕然的心中不寒而栗,世人皆知大总统温和有礼,却不知他对待敌人无情而残忍,哪怕用尽各种惨绝人论的手段他也不会在意,只要能达成自身的目标。

所以,哪怕她过去有过辉煌,哪怕之前在他面前口头花花也无妨,但若真的妨碍到了联邦,那她想必也会在哪一天悄无声息的消失。

所以,高层皆知,安德里无人性,冷漠而绝情。

“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啊”席慕然小声嘟囔着,说着偷瞥了面色冰冷的安德里一眼,他的视线依旧没有多少温度。

“那个,其实我在位时曾和那个家伙交流过,虽然当时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我记得那还是一场蛮快乐的交际,就像遇到自己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席慕然的眼中不由有些向往,与现实相比,她这个朋友为零的家伙更喜欢当时的那段交流,并且,这也说明了,她交不到朋友可不是她的错!

安德里眼神一凝,眼中先是思索,继而有些惊诧的看向女子,脸上刻意流露的冰冷也随之淡去,他在之前倒是从未听对方提起过这件事。

“壁垒吗?”他出言询问着,他倒是没想到那个东西还能与人交流,虽然那些偶像的确是与‘她’最为接近的存在,但也没有能与之对话的人。

“不对,她才不叫那么难听的名字,叫她听见一定会生气的”席慕然一脸郑重的说道,由于出神,她暂时忘却了安德里给予的压力,不禁立马出言反驳。

“哦?”安德里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语气有些深沉。

席慕然回过神来,表情变得僵硬,她咳嗽一声,装作没有看到对方的冷峻目光。

“她对我说,她叫谬兰,荒谬的谬,兰花的兰”

他的身体顿时一震,眼中光芒变幻不定,而后,一阵明悟涌上心头。

安德里的脑中好似响起破碎的声音,如同一道迷障被打破一样,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家伙一直对自己说着敬语,同时每次见面都在自我介绍。

您好,尊敬的大总统,我的名字叫▋谬兰,请您记住这个名字,如果能记住就太好了.....

那张美丽(平庸)的面孔,她的脸上带着木然(哀伤),就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游子(孩子),在渴望(希冀)着什么。

然而,安德里则是转身而去,心中则在思索如何运用这个‘能量源’,所以偶像体系的诞生才能那么顺利。

在那之后,他就很少见到那个‘家伙’来和自己打招呼了,‘她’总是远远的站在一边,注视着偶像们,面上有些落寞之意。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存身之所了,▋▋你在哪.....

他蓦然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这样,那个孩子也这样,自己总是一无所知,哪怕他人想要告知自己什么信息,自己也只能‘视而不见’。

只有拥有那份‘力量’的人才能跨过那一线,而自己.......

“我知道了”

安德里深长的叹息一声,声音中莫名有些疲累。

“她说,在她那个时代,逝者就会显出原本面目和生者最后道别,那是礼仪,也是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于是,在她的鼓动下,我就出了手”

“您也知道,我原本只想简单的弄弄,唱唱歌,弹弹乐器,对我来说再轻松不过,我也想赚取足够的出场费啊!”

席慕然偷瞥了一眼,然后一脸无辜的抱怨着,她的神情显得格外无奈。

“好吧,我会去求证的”安德里看着低声抱怨的席慕然,眼神变得柔和,随后,他转过身,正要离开,身体却忽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