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衡和萧若身为帝后自然是坐在首席,而云锦的位置也被安排在了云衡的下首处。

这样的安排,萧若是事先与云衡商量过的。

虽说只有储君才能够坐在君王的身侧,可云锦如今还并没有册封为皇女,只是公主,按照规矩来说,应当坐在萧若的下首处。

可云锦此番本就是要继任储君之位的,所以,坐在那里也是在宣告这个既定的事实。

在三人到达庆荣殿之前,其他复验的人便已经按照安排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有的人便会在此时互相走动聊一聊天。

在内侍唱过之后,他们便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跪拜行礼,迎接帝后以及长乐公主。

庆荣殿恢宏大气,殿内陈设金碧辉煌,比之玉河行宫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衡道了平身,虚扶着萧若朝首席处走去。

云锦则提着裙摆,跟着宫女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刚准备坐下,却忽然有人道:“公主殿下,您坐在这里似乎有些于理不合吧?”

云锦微微挑眉,看向第一个沉不住气朝她发难的大臣,道:“怎么,这是父皇和母后的安排,难道这位大人对此颇有意见?”

“还请公主殿下恕罪,臣乃礼部侍郎,陈啸,掌的便是朝廷规制礼法,如今见公主殿下不遵循礼法,身为臣子自该及时指正。”

这陈啸倒是个聪明的,一口一个公主殿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云锦,她如今并不是皇女而是公主,这其中的差别便是皇女可涉政,公主却只是皇帝的一个女儿罢了。

云锦站定,转向陈啸,“既是指正,那么陈大人也应当同父皇和母后明说,而不是来为难本宫,如此,岂非可笑?”

陈啸充耳不闻,继续道:“殿下须知,您若被册立为皇女,便是业国储君,自然也就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可是公主为后宫之人,应当坐在皇后身边,而非坐在皇帝身边。念及殿下自幼长在玉河行宫,并不熟知宫中法度,所以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臣自然需要及时指正,还请殿下更换席位。”

“好了,陈卿,”上首处,云衡开了口,“这个位置是孤为长乐安排的,既然早晚都要坐,那么迟一天,早一天又有何妨?今日这席位的安排便代表了孤的意思,陈卿也不要再继续纠结此事了,坐吧。”

“陛下!”陈啸痛声道:“具有礼法为何不见国无法不成,民无法则乱,法度乃是一国之本,若是从公主殿下这里便开始不遵循法度的话,那么日后公主殿下即便是成为了储君,亦或者继承了大统,又该如何服众?一个连法度都不遵循的君王,又凭什么让他的臣民知法守法呢?”

“陛下,臣以为,陈侍郎所言甚是。”这时,另一人站了出来,“既然有法度再先,那么法不可违,长乐公主殿下身为皇室之人更应该遵循法度,恪守礼数,坐到自己该坐的地方,而不是好高骛远,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丝毫不以为然,仍沾沾自喜!”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云锦冷笑,“父皇方才已经言明,这储君之位只会是本宫的,而大人却暗讽本宫好高骛远不配做这储君,难不成大人是觉得父皇的决定有错吗?什么时候立储这样的大事都能被你这样一个臣子来左右了?即便本宫如今尚且没有被封为储君,那也是公主,封号长乐,正一品,大人是几品官职,又凭什么来指责本宫?在这儿提醒大人一句,污蔑皇室可是死罪,大人既然身为朝臣,便应该知道这最根本的一点,我看大人才是那个知法犯法,明知有错而故意为之之人!”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长乐,坐便是。”云衡扫了一眼下方的官员,“今日之夜,便是为长乐公主接风洗尘,待到长乐公主的及笄之礼完成之后,便会正式册封皇女,成为储君,诸位若是有何异议,可尽管提出,只是今日这位置,便让长乐宫主坐了再说也不迟。”

“既如此,臣等无话可说。”陈啸以及几个对此都有些意见的人纷纷摇头,各自叹息。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希望云锦成为业国的储君,而是因为他们不相信云锦有资格成为储君。

这些人思想都比较保守,希望云锦是一个德能配位的贤明之人,如此方有资格坐这储君之位,可云锦是个女子不说,还自小在玉河行宫长大,懒散惯了,从未习过帝王之道,甚至连宫礼都不熟知,又如何能够当此重任?

他们所想,也不过是希望业国的储君是一位贤明之人,能够得配其位带领业国走向更繁荣的将来。

而今虽然云衡只有云锦一个女儿,但旁支宗室却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公子,其中不乏有适合储君之位的人,若是将它们过继到皇后名下,然后再册封为储君,自是最好不过。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符咒,而且还会稳固朝廷与宗室的关系,二者相辅相成,更加尽心尽力的统治业国。

云衡又何曾不知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而这个办法,他自己也是考量过的。

只是,这样做的可行性并不大。

如今的宗室实力强劲,人才辈出,其中确实有不少人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