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过。眼下已经长大了,但师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他的身躯挺拔修长,背对着立着,手上握着一竹笛,声音格冷厉,“长大了胆子也练肥了是不是?竟然背着你父亲母亲,背着为师私定终生,还不跪下?!”

青唯听到这一声呵斥,双膝蓦地落地。

想解释的,跟他就是假成亲,一开始谁都没当真,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眼下这般,低垂着眸,心中也觉得内疚,本想好好跟岳鱼七认错,可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变成一句,“我……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岳鱼七道:“你想跟他在一起,他也想你一起么?哪怕他想,你二人眼下两情相悦,你能保证他日后能真正娶你么?你们身份天差地别,今后你随他去王府做王妃,还是他离开上京跟你做一对平凡夫妻?”

“他出生谢氏名门,自幼封王,由先帝亲自教养长大,极尊极贵,他在京中还有家人,他甘心舍下这一切同你归于江野共度此生吗?”

岳鱼七顿了顿,“温小野,你喜欢他,他也这么喜欢你吗?”

青唯一听这问,脑子嗡一声『乱』了。

喜欢他?谁说就喜欢他了,不也正在考虑呢么?

然而不待青唯思量下去,岳鱼七道:“拜师那天,为师告诫过你什么?”

青唯支吾着:“……光吃亏不能占便宜,师父要打断我的狗腿。”

“还有呢?”

“骗了不自知,辱了不生气,反倒自怜自艾,师父要打断我的狗腿。”

“还有呢?”

青唯停了停,“凡……凡大事,尤是终生大事,要问过师父的意思,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什么青唯忘了,师父当年好像也没说,顺势往下猜,“否则师父要打断我的狗腿?”

岳鱼七冷笑一声,“为师是傻子,打断你的狗腿岂不便宜了那人?为师非但要打断你的狗腿,还要送那人去见阎王,管他天王老子,谁拦都不好使!”

……

“阎王”二字一出,青唯惊出一身冷汗,陡然睁开眼,迎面对上一双清浅的眸子,才惊觉方才原来在梦中。

谢容温声道:“醒了?”

他实也刚起不久,洗漱完穿好衫,刚俯下身来看,就见长睫微颤,倏忽睁了眼。

青唯四下看了看,还好,尚在归宁庄的厢房中,晨间日『色』鲜亮,师父还没有找上门来。

尚未完全转醒,看了谢容一儿,忽然心有余悸地道:“我跟你说桩事。”

“要是我师父找上门来……你就跑吧。”

这双狗腿断就断了,左右朝天摔断腿,养了月余不也好了么,师父刀子嘴豆腐心,对这逆徒想必不下狠手。

谢容愣了一下,不由失笑,“你师父如果来了,不该是我跟他求娶你吗?”

他们昨夜回得很晚,眼下已快辰时了,谢容将青唯拉起身,见薄衾从肩头滑落,为罩上衫,亲自端了清茶木盆来让洗漱。

青唯的目『色』犹自茫然,闹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不知为何,昨晚那怎么也追不上的窃贼总让想起师父,知道天有天人有人,江湖之大多的是功夫比厉害的,不能单凭追不上就妄自揣度那人的身份,再说如果真是师父,师父怎么可能不来见。

青唯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容,“你如果跟师父求娶我,我师父问很刁钻,你答得上来吗?”

谢容为系披风,唇边的笑容很淡,语气不疾也不徐:“那小野姑娘能不能跟我漏底,岳前辈都问我什么刁钻的问题?”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