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李隆基一提要他出使的时候,他居然一口答应了。

李琳当下带着大批的礼物來到唐朝军中。

唐朝见李琳如此识大体,自然对他甚为宽待,邀请进入中军帐之中,共商大事。

李琳坐下,左右奉茶。

他直等到一箱一箱的金银宝物全部搬运到大帐中之后,他才开言:“小子李琳,见过新唐陛下,有亲笔书函一封转告,”

“呈上來,”

左右随即呈上李隆基的亲笔信。

唐朝拆开,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这却是为什么,他的字怎么还是这样的好,”

信上的内容,唐朝即使不看,也能猜到个十之**。

拆信一看,果如自己所料,正是要自己放他一马,他自在西南称王,自己大可以占领中原,和安禄山争夺天下云云。

“回禀陛下,这确实是家父手书,家父自从断一臂之后,每日里练习书法,已经和以前相差不远,所以这封书函的笔迹,确实是他亲书,”

唐朝默然。

李隆基处于如此劣势之下,还能有这份淡定的心胸,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看一个人的字,就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心态,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胸怀。

这封信函上的字,字迹虽然略微的欠缺了一点书法的风流,但是说实在的,却是冲淡涵永,有一种强大的自信蕴含其中。

唐朝明白,像李隆基这样的人,他输得起,因为他毕竟得到过太多的东西,曾经富有整个中原,君临天下。

难怪,他在这样的绝境之中,还能如此淡定。

唔,不对。

唐朝忽然之间微笑起來,因为他看到李隆基的字,一笔一划,锋芒毕露,显得十分的果断。

这虽然增加的了字的韵味,但是无疑的,这字迹之中一种决绝的心态还是表现了出來。

看來,被自己追得四处逃窜的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漂泊和血腥的生活。

“哦,那你父亲平日里身体可好,”

“回禀陛下,家父自从断了一臂之后,终日被病痛折磨,风湿严重,常常一个人在园中叹息,膳食也吃的极少,短短的时间里,竟似乎老了很多,”

“好,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这是我的回书,你带回去,让他三日之中作出定夺,不然的话,三日之后,玉石俱焚,听清楚了吗,”

“小子一定转告家父,”

唐朝随即铺开宣纸,手搦狼毫,顷刻之间一挥而就,将回书写好,交付李琳带回。

李琳出了中军帐,欢喜而去,知道终于保住一条性命,急急向李隆基回报。

……

剑门关军中,气氛肃穆。

李隆基时不时的咳喘一声,显然心肺受了风寒之症状。

以他这样的绝顶武功,本來风寒这样的东西根本奈何他不得,但是这些日子之中李隆基夙兴夜寐,简直沒有一刻的休息,再加上不服巴蜀的水土,瘴气又是严重,这竟然使得这样的一位帝王,身体逐渐的被拖垮。

还好,他内力高绝,强运强大的内功和疾病相抗,但是终究还是显露出一些老态,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

“牛相国,以你之见,唐朝会不会退兵,”李隆基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得开口询问。

“回禀陛下,臣以为,唐朝以优势之兵围攻我剑门关,绝无撤退的可能,不过以我对唐朝的了解,此人假仁假义,倒是有可能看在永王的份上暂缓进攻,这倒是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宣赞王子大不耐烦:“丢人,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求这个杂碎,何不就在今天和他痛快的干一场,”

他的眼睛血红血红,十分的愤怒。

“王子稍安勿躁,唐朝以得胜之兵进攻我等,现在士气正旺,如果缓兵之计成功,我们为何不能加固寨札,好好的修养一下,到时候,拖他个一年半载,我就不信中原的形势不发生改变,王子殿下,此次作战,我们已经大败,不得不收缩防线,放心,朕向你保证,你的兄弟们不会白死的,”

此时的李隆基,眼睛也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