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卷着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路灯下,一只只飞蛾义无反顾往那个光明处扑去。

楚肖珩站在季清棠跟前,目光笔直的看着她。他向来不喜欢啰嗦,既然不开心,那就怎么开心怎么来,撒够气了这事儿就算完了。换个角度想,被自己女人打几下也不算什么事。

季清棠与他静静对视,双眼如一片空旷无际的荒野。

他明明能在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却又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她什么都不说也不打他,他居然觉得更操/蛋。

季清棠转过身,不再理会他,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打好车,又给季清樱打电话,“你怎么还没出来?我叫的车就要来了。”

季清樱忙应声,“来了来了……”

很快,季清樱从酒吧里出来,走到季清棠身边,看一眼她身旁的楚肖珩,又被那阴郁的脸色吓得立马收回目光。

网约车很快就到了,季清棠走到车边,打开车门。

车门被楚肖珩抓住,他盯着她,一言不发。

季清棠道:“楚先生,何必互相为难?”

楚肖珩松开手,季清棠坐上车,关上车门。

楚肖珩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

陈陌走到他身旁,给他递了一根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车内,季清樱从玻璃窗往后看了看,男人久久站在街边,身型颀长又挺拔,五官线条流畅深邃,在路灯下随意站着,便是张扬夺目。那是任谁都忍不住心动的男人啊。

季清樱回过头,问季清棠:“既然他不愿意分手,你为什么还要分?”

季清棠看着前方道路,淡道:“他只是不想失去一个乖巧的宠物。”

季清樱:“…………”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其实也没什么吧?他那么帅,又有钱,还舍得给你花钱,这么一个大帅比,倒贴让你睡,不香吗?互相取乐,不挺好?”

季清棠笑了笑,“是挺好啊,但是有一个前提。”

“什么?”

“不爱他。”季清棠看向季清樱,“如果你爱他,就会受伤。”

“…………”季清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但她不好意思再问,显得自己很蠢的样子,装作了然的点点头。

但她还是深深不解,楚肖珩不香吗?为什么要分手啊?

季清棠也没再多说,目光落在窗外,看着飞驰而过的夜景。

她内心某一处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透明器皿盖住,里面是一片泛滥的汪洋,所有的悲喜和渴望都只与一个人有关,她清清楚楚知道,但她不会掀开,不会放出来。她只能等待时间将那里彻底填平,直到再无痕迹。

…………

深夜,楚肖珩回到两人曾经的住处。

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次亮起,几百平的空间灯火通明,却又格外空旷。

他走到衣帽间,准备取睡衣洗澡,目光看到那占满一面墙的玻璃衣柜,全都空空如也。

他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他让人把她的衣物都送走了。

他原地呆站了一会儿,突然有点后悔。

连她的东西都不在了,仿佛她是真没有存在过……

楚肖珩离开衣帽间,鬼使神差的来到厨房,打开那些橱柜。

这个地方,他以前基本不会走进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这里为他做饭,或是弄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楚肖珩把那些漂亮的碗碟拿出来,放在光洁的台面上。

一样又一样,跟展览一样,直到摆不下。

他记得有一次带她去国外,让她给自己买点礼物回国,她买的居然是一堆锅碗瓢盆。

她还特开心的把那些碗拿给他看,说:“这些都是艺术品。只有艺术品,才配得上你。”

楚肖珩的手指在瓷器边缘的花纹上拂过,以前没有认真看过,现在发现真的挺好看。

楚肖珩离开厨房后,又到处转了一圈。

餐桌,书桌,台球桌,钢琴……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疯狂的回忆……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的私密空间里,他曾肆无忌惮的变着花样的占有她。

最终,楚肖珩颓然坐在沙发上,仰起脸,明晃晃的灯光落下来,刺的他眼睛生疼。

他闭上眼,仿佛听到女孩温柔甜软的声音,“肖珩哥哥……”

…………

旭宇集团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内。

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办公桌和墙上大幅的山水墨画勾勒出国风古韵。

季宇明坐在茶桌前,亲自泡了一壶茶,给女儿倒上。

他今天特地把季清棠带到公司来,就是想好好跟她聊聊事业规划。

季明宇道:“我知道你是金融系,适合你的去处是券商投行一类。但旭宇是季家三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