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现在收手,还能落下我这里的五百万,后半辈子保你衣食无忧。但若是你仍然想着暴富,将赔掉的钱都赚回来,那就该是万劫不复了。到那时候,从富贵到贫穷的巨大落差,我想蒋叔你养尊处优了半辈子,大抵是承受不住的,结果也就是找个高楼眼睛一闭心一横就跳下去,一死了之。还是想想你们家老太太,想想戴阿姨还有南孙吧。”

蒋鹏飞摇头道:“可是我都没有钱还给银行,把房子解押,剩下的钱也还不上那些公司跟个人的借款。”

“我既然提出来了,那还能眼看着你跳楼吗?”王言摇头道:“等一会儿咱们先签个合同,这几天我抽出来一笔钱,先将你的房子解押,再跟你家楼上的那个老太太谈一谈,整个的打包出售。

然后看看找一找买家,你们家的房子是降了不少钱处理,位置好又稀缺,稳赚不赔的买卖,是不愁卖的。要是最后还没有人买,那这房子我就接手了。另外再让我们公司的法务过来,帮你跟那些借款的公司、个人争取一下,尽量将利息还有滞纳金都免了。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蒋叔,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们家的房子真的保不住了?”

“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蒋叔,你早该想到这一天的。”王言喝着酒:“你现在能够平了那些账,还有条退路,已经非常不错了。”

“行,那就这样吧,都听你安排。又得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啊,王言。咱们俩萍水相逢,你能帮我这么多,真的不容易,谢谢你。”蒋鹏飞一声长叹,又是一大口的酒下去:“我早该听你的,真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说那些干什么。蒋叔啊,你家里人知道吗?”

“没有,我这个败家子,哪还有脸告诉她们呐。”

“这几天找机会说一说吧,再不说,那些催款的该来了吧?”见蒋鹏飞点头,王言说道:“我觉得也是你挺不住了,要不然不会跟我说这些的。今天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点儿酒。明天你到我公司去签个合同,写明白我帮你垫资解押的事儿。我这边抽出来三千万也得几天,这几天你先稳一稳那些催款的,咱们先把房子解押了,挂出去看看再说。

你也问问你的那些朋友,有没有要买房的。借钱他们不借你,赚钱应该都挺积极的。另外这一阵子,你也去租一个合适的房子,提前准备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蒋鹏飞已然没了方寸,木木的点头,点着点着就是涕泪横流。他吃喝玩乐半辈子,以前是卖着家中的古董、多余的房产过活,这一次直接倾家荡产居无定所了,心中的慌乱是可以想见的。因为他的人生中,从来没经历过如此之大的事,偌大家业在他的手中败落,家庭从上流跌入谷底,这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下的。但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觉得承受不住。

人的成熟与否非是由年岁决定,而是见识、学识、经历,辅以相应的体悟,方是所谓成熟。蒋鹏飞从小是被惯着长大的,家中有钱,出门在外见到的多是笑脸,听到的多是奉承。没钱就跟老太太要,再没钱就卖点儿东西,就这么如意了半辈子。他的见识是所谓上流的精致生活,他的学识,是所谓别人疯狂他冷静,别人冷静他疯狂,他的经历,是花钱、是赔钱、是要钱。

所以严格说起来,他只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孩子罢了,大号巨婴,扛不住事儿。这也是为什么原本这老小子会想不开跳楼,因为倾家荡产否定了他的半辈子的价值,他发现他就是个废物,只会制造麻烦,拖累家人,不如死了好。

现在大抵也是如此心态,不过总也在他灰暗的世界中有一点光。因他认识了王言,信任了王言,投了五百万到私募基金中,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总还不至于一无是处。

世界如此美好,老小子却如此暗然沮丧,这当然是不对的。王言跟他喝着酒,安慰着他,不让这老小子想不开。

一直到了快晚上,王言又新要了一些菜就势吃了晚饭,这才叫了个代驾开车,他又给蒋鹏飞送回了蒋家。

只有老太太自己吃着一桌子菜,说是戴茵在外面打麻将呢,不回来吃饭。王言也没跟老太太说什么,安顿好蒋鹏飞之后就回了家……

受到召唤的朱锁锁下了班直接熟门熟路的到了房子里,看到在客厅中喝茶的王言,她关了房门换了拖鞋,走到王言的身边坐下。她印象中,在家里的时候,王言好像一直都是这个姿势的在喝茶。

“茶有什么好喝的?看你早上喝,晚上喝,一直喝不够的?”

“我现在喝的是上个月拍来的六安瓜片,五十万一斤。”跟什么人说什么话,朱锁锁是个俗的不能再俗的人,直接说多少钱就好,简单直接。

默默估算了一番一壶茶的用量,朱锁锁瞪大眼睛:“那岂不是说你现在泡的这一壶就几千上万?给我来一杯呗?”

一壶茶就上万了,还他妈是天天喝。她呢?虽然没有天天睡她,但是也好几次了,每次都折腾到后半夜,这她才五万块?还是一个月?

这当然是她不会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