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基础生活发明,他已经交代了手下匠人老农,一定多思考,多钻研,多造物……

大将军笑曰:“吾名之白琉璃,乃能工巧匠,精工烧制而成。除此明窗之用,还做了琉璃盏,琉璃碗,琉璃雕像等,那架上之物便是,汝且观之。”

顺着大将军所指,甄晟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木架子,拱手告罪一声,便过去把玩着各种东西,宛若看着什么宝物。

大将军笑呵呵的喝酒吃肉,至于他为什么用酒樽,不用玻璃杯,自然是酒樽鲜,玻璃杯有个屁稀奇,青铜酒樽才更有感觉啊。

少顷,甄晟重新入席跪坐,拱手道:“大将军,不知此物作价几何?”

“汝以为当作价几何?”

“人道是物以稀为贵,自是此物愈难制,便愈贵。若此世仅存如此几十,当为无价之宝也。”

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爽直。王言摇头笑道:“明年吾治下之民屋,当皆有此窗。若汝甄氏大胆,不惧旁人威胁,此物于春日前,当为无价之宝。”

甄晟尬笑,他甄氏真没那个胆子。今年当无价之白,明年成白菜了,豪族愤怒,群起而攻,甄氏本来就不好过,那不是彻底玩完了么。

“大将军所言有理,然吾甄氏不兴,断不能做此等事。”

“既如此,待汝走时,便都拿去发卖,抵此番所运之粮布,汝以为如何?”

“但凭大将军之言。”甄晟拱了拱手,认可了用几十个破玻璃造物,换两千石粮食,三千匹各种布的价格。

事实上那些也不是纯玻璃,而是有色玻璃,但又不是琉璃,很唬人的。

这是王言不愿意让治下百姓等许久,早装玻璃早享受。要不然一个玻璃,轻轻松松割几年豪族的韭菜。再往后便不行了,天下大乱之时,钱没用,粮食物资才是王道。那个时候,冤大头不好找。

“汝回无极,当广而告之,邀从商豪族运粮来此。如此,今冬无忧矣。”王言转而问道,“汝言张角既死,黄巾已溃,不知当今形势如何?”

“来时闻张角病死,张梁据广宗,张宝乱钜鹿,都乡侯皇甫嵩调兵遣将再攻广宗,此时怕是胜负已分,张梁已死啊。”

点了点头,王言又问道:“汝甄氏可有门路通信十常侍?”

甄晟愣了一下:“大将军欲买官耶?”

“然也。吾欲谋辽东太守之位,恐吾未举孝廉,不合规制,汉帝不授。若买官不成,亦可使钱联络十常侍。刘焉欲起大军,必要朝议方行。有十常侍从中作梗,刘焉如何起兵来攻?”

大汉自有卖官鬻爵的老传统,老曹他爹,曹嵩,就使了亿钱,买太尉之职,那可是三公……

造反,是行动,不是嘴上如何说,更没必要立个反旗当靶子。他要和平,要发展,打仗是之后的事。所以如果能有个正经的名义,那是十分好的。

做贼,和做反贼,到底是两码事儿。他在地方,弄千八百人,啸聚山林,按照大汉皇帝官员的操行,估计都不愿意搭理他。但扯旗造反,还是如此多人,那就是触动了朝廷诸公的敏感神经,大概率发兵平叛,肯定得打几场。但他短期之内,无意南下,这种战斗消耗粮草,还没意义,不如使钱来的痛快。

况且他要钱没用,待到粮草物资丰盈,他便印发纸币,自己掌握经济主动,更加便于调控经济,比铜钱、绢帛、金银更好许多。也省的大家族囤钱不花,纸币乃一堆废纸,使劲囤。

他受封辽东太守还有好处,那就是名头正,不是反贼,天使投资人会更加放开手脚。任他们如何想,怕是也想不到,王大将军不刚了,花钱买平安了……

甄晟沉思片刻:“以将军之情,定能买官。若不授,发兵来攻,损耗多矣,不若名义一统。况辽东之地蛮夷多也,将军在此与蛮夷征伐,群臣所乐见也。将军主动买官,所用财甚多。何不待来春先胜一阵,用财必少也。”

“钱财不如军民性命贵重。”大将军摆手道,“吾闻曹嵩者,用钱亿万乃谋太尉,今吾与汝亿万,谋辽东太守,天武大将军之位。汝可敢应?”

“将军如此信吾甄氏?”

“但信吾手中剑,麾下军,治下民也。”

甄晟默然少许,起身离席,正面大将军,拱手拜道:“甄氏必不负大将军所望。”

“免礼免礼,孟光不必如此客气。汝无极甄氏知变通,明大势,来吾辽东结宜,吾心甚慰。今日饮宴,明日乃入吾之府库,必不让汝平白奔走。返程之路,吾遣一千军马押送钱财,送汝还家。”

“多谢大将军。”

“且入席,天寒地冻,最宜饮酒涮肉,其味美甚,汝当多食多饮。”大将军招呼着第一个投资的冒险者,没有再谈更深的问题,现在只是初期接触,还要再看。

但他也表现出了大气,直接先把亿万钱给拉过去。同时还打开了府库,这府库里全是财宝,是许多豪族之家几十上百年的积累,相当壮观。也装了几十车,让甄氏拿回去发卖换粮,以及种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