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露出怜惜和喜爱之情。少女名叫梁锦溪,一年前被宗主亲自带回宗门,认做关门弟子并百般宠爱,而她性情也温柔善良,活泼可爱,与目中无人的林淡一对比,高下立现。

身为少宗主,男人对这个小师妹也格外优待,总是笼着一层寒霜的脸只会在少女面前融化。玄寂宗是一个极为团结的宗门,也是一个极为排外的宗门,故此,林淡与男人的结合只是无奈之举,恰似一根刺,卡在所有玄寂宗弟子、甚至宗主的心头。与之相对的,他们自然更支持男人和小师妹的恋情。

在被所有人排斥、非议、伤害,却又得不到男人半点回护的情况下,林淡如何不怒、不怨、不疯?她有着天下间最好的资质,也有着整个无极宗的支持,却硬生生走上了一条绝路。

然而,那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林淡抬头仰望男人,心中没有半点波澜。想当初在心魔幻境中,她为了断情绝爱,狠狠刺了他一剑,可是现在,她对他无爱亦无恨,唯有满心平静。

世间的至情至爱,她享受过;世间的喧嚣浮华,她感受过;她得到过最奢华的馈赠,也体悟过最宝贵的人生,还有什么是想不通、舍不下、放不开的呢?

她抬头看着男人,浅浅勾了勾唇。悬浮在她头顶的天启剑激动地震颤,往男人的方向疾飞了一段距离,感知到林淡并未跟上,又不情不愿地退了回来,发出尖锐的嗡鸣。

男人似有所感,忽然收住千万条狂猛剑意,直直下坠,似鹰隼一般的狭长眼眸掠过众人,锁定了穿着一袭黑袍的林淡。

“为何不与我练剑?”他的语气十分冰冷。

林淡每天都会在晨曦初绽之前在崖边与男人练剑,从未迟到,从未缺席,但这一次,男人等了她足足三天,她却连一个口信都没有。男人脱掉被汗水打湿的外袍,露出一大片强壮的胸膛。他身量很高,比旁人多出一个头都不止,体魄非常强健,五官俊美逼人,气质冷峻锋锐,是这南华大陆最具潜质的修者,不知引得多少女修为他失了魂,折了腰。

他走过之处,众弟子连忙退避,然后转身跑了,只因他们受不了他不小心流泻出的浩瀚灵压和刚猛剑意。他即便平和地站在那里,也能伤人。

梁锦溪拿着一条天丝手帕跑过去,想为他擦汗,他却偏头躲开了,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林淡,眉头越皱越紧。

“为何你只有筑基期修为?”他的嗓音比先前更冷。

“换个地方说话吧。”林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原本殷红的唇瓣如今比霜雪还白。

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然后才颔首道:“去我的洞府。”

两人并肩行走在前,梁锦溪跟随在后,入了同一座洞府。负责处理琐事的道童连忙来给梁锦溪送丹药,临走时狠狠瞪了林淡这个罪魁祸首一眼。林淡眼睑低垂,并未像过往那般与他斤斤计较。天启剑安静地悬浮在她身侧,既不颤动也不嗡鸣,乖巧极了。

男人盯着这把剑,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他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林淡分明就站在他面前,却仿佛隐入了黑暗,化作一片虚无,再也不能让他触碰。

“你先去偏院,我有事与林师姐谈。”男人对梁锦溪说道。

“好的大师兄。”梁锦溪紧张地看向林淡,生怕她得知他们已经同居一室的消息会发疯。但林淡今天实在是太平静了,始终垂眸思忖着什么,就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梁锦溪非但没感到轻松,反而拧着眉头走了。

男人的眉头拧得更紧,冷淡的嗓音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压抑,“随我进去说吧。”话落走进内室,在周围布了几重禁制。

林淡在蒲团上坐定,总是闪烁着灼热光芒的眼眸此时深邃得像一片虚空。

男人的心绪乱了一瞬,快得他根本无从察觉。

“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浓,那天我收了力道,你不该伤得如此之重才对。难道你并未疗伤,只在洞府内坐了三天吗?林淡,我们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斗气的。你的系统呢?为何它无法与我的系统进行对接?”男人很少说话,这是他头一次问林淡这么多问题。

林淡沉默寡言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他的影响。

“我与系统解除了绑定。”

“据我所知,你并没有那么多积分。”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是。”

男人冷硬的面庞终于露出皲裂的痕迹,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冽:“你应该知道,解除了绑定,你将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能拥有永生永世的生命和不死不灭的灵魂。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坚强的人,却原来你也如此懦弱!你让我很失望!”

林淡轻笑着摇头:“我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姑且就叫你乐正玖吧。乐正玖,我的观点恰恰与你相反,愿意舍弃永世的生命和不灭的魂灵而选择在某一处停驻并继续走下去,这不是懦弱,而是勇敢。就算拿到足够的积分,我也会选择与系统解除绑定,回到最初的世界。那里的我一无所有,与这里的我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无论停留在何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