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峰的来意很简单,因为自家妹子刚跟他哭诉过,这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火,强压了压,才道:“墨大人,枫儿也这么大了,总这么个出身,以后如何支应门户,就算想结个好的婚姻也是不能够的,你唯有一个子嗣,就打算让他顶着这个庶字过一辈子?”

墨羽枫顶着庶子的名头,的确是没办法娶个高门贵女,虽然他现在是墨家唯一的子嗣,但墨化文还年轻,若他现在再娶个继妻,谁能说他肯定生不出儿子了,那就是真正的嫡子,支应门户的儿子。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谁还在意一个庶子,就算是庶长子又如何!

这是玉家最担心的事,若方姨娘想认祖归宗,必不能以姨娘的身份,玉家的家世不容许一个嫡女成为别人的姨娘,所以方姨娘一日不扶正,玉家就不能开祠堂重新认下她,既便现在玉家上下都知道,这事也不能公之与众。

玉峰是很可怜自己这个妹子的,特别是方才进梨华园的时候,方姨娘瘦成那个样子,完全不似才到京城时的模样,又看她说到伤心处,委屈的落泪,心里早己对墨化文满心怨言,坐在书房等的时间长,又听说墨化文去辅国公府去看女儿,很以为他是为了攀辅国公府的高枝,所以才迟迟不让自己妹妹扶正。

心里自然有几分郁气。

“玉大人,方姨娘的事等过一阵再说,敏儿前些时间惹了麻烦,还让宫里的皇后娘娘生怒,现在这个时候,会招来皇后的眼……”墨化文硬着头皮把墨雪敏的事拿出来推托,他当然知道玉峰的意思,但是在他没想清楚之间,他还不想冒冒然的把方姨娘扶正。

“宫里的事,敏儿肯定是受了委屈,她一个才到宫里的小姐,又哪里会认识什么人,楚王的事更多的是关乎那个位置的,跟我们没有太多关系,皇后娘娘心里必也是明白。”玉峰放下茶杯不满的道。

“话是如此,再看看宫里的意思,不管如何,敏儿现在正在风头上……”墨化文言犹未尽,这几天外面纷纷扬扬传墨雪敏的事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的嚣猛,连他的一些同僚也总会若有若无的提起这件事,叫墨化文恨责不己。

也越发的举棋不定。

“那枫儿怎么办?敏儿再怎样都是个女儿,枫儿可是一个男孩子,承担家业,这时候正是寻门好亲事的时候,若再举棋不定,就不容易找好的了。”玉峰虽然同意墨化文的说法,但是想到自家妹子哭着肯求自己,立场马上坚定了下来。

对于唯一的子嗣,墨化文怎么不考虑到,所以他才没有真正把方姨娘如何,为了自己的一双子女,他又怎能真的把方姨娘如何,眉宇皱起,只觉心烦的很:“玉大人,这事过几天再议,我再想想!”

“墨大人,莫不是担心辅国公府?记得当日贵夫人死的时候,辅国公府似乎就跟你闹翻了,连城门都没让你进,而且现在你也有一年多了,还没听说妻死夫守的理,况且方姨娘为你生了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你真忍心一直委屈着她。”见墨化文依然举棋不定,玉峰有些怒了,半是嘲讽提起辅国公……

喻意墨化文早就被辅国公府抛弃了,还抱着辅国公府的大腿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提,墨化文没有如他愿的想起方姨娘的好,反而想起自己孤弱无助的三女儿,想起那双盈动的眸底时不时出现在悲苦,当下脸色一沉,淡冷的道:“辅国公府与我府上的事,玉大人不必打听,方姨娘做下残害嫡女的事,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清流看到,该当如何,玉大人应当明白。”

为了让玉峰能明白事实,说起墨化文来更有礼的据,这件事,方姨娘自然也提了一下,只重点放在墨雪敏故意耍奸上。

玉峰自然对墨雪瞳没有半点好感,这时候听墨化文的意思似乎全怪责在自己妹子身上,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那个嫡女小小年纪就是如此容不下庶母,长大了还了得。”

凭一个姨娘敢这么说嫡女,真是反了!

当下墨化文就怒了,也站起身,冷冷的指着门外道:“玉大人若有空管人家里的事,还不如多管管自家的事,我的女儿如何,不是一个妾室可以评论的。”

这是下逐客令了!

若不是想到方姨娘的处境,玉峰差点甩袖就走,强压了压心头处的怒气,才缓缓道躬身行了一礼道:“墨大人,方才是我失礼,看到我妹子瘦成那个样子,外面又疯传敏儿的事,才如此,心里着急……”

人家先软下来,况且还有墨雪敏跟墨羽枫的事,墨化文也不能做的太过,淡淡的道:“多谢玉大人关心内眷。”

话说到这里,己生了尴尬,两个人稍稍借着由头寒喧了两句,玉峰就告退了出去,才出墨化文的院门,就看到门前大树下一个小丫环站在那里,见他出来。

忙走了过来冲他恭敬的行礼。

“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丫环,听得玉大人过来,大小姐本想亲自拜见,苦于没有办法,望大人见谅,听说表小姐也来了京城,若有空,请她来府一作叙姐妹情义,以往在云城大小姐跟玉大小姐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