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难问贺之 赠甲助霸业(第2/4页)
章节报错
饮酒到夜半乃散。
莘迩喝了不少,不欲乱了令狐妍的清梦,刘伽罗、阿丑带着他的女儿也早入睡,他便独睡在了书房。却睡未多时,一个暖暖的身子贴到了他的身上。莘迩惊醒,见枕边多了一人,容颜英美,可不正是摩利?摩利那火辣的眼神之下,闻其“郎君方食羊酒,不燥热么”的言语,无可奈何,莘迩只好勉力为之。摩利者,梵语也,茉莉之意。室外雪明,室内花香。
……
次日一早,勃野携勃耀等人,出谷阴中城的西门,迎冒还没停的大雪,西行而去,先入漠中,继而北上,一路不停,半道雪止,十一月初,到了朔方郡。
在朔方郡的郡治朔方县,勃野见过张韶,传下莘迩的命令,带上了杨贺之,继续赶路。
数日后,出了朔方郡界,入至代北,又一日多,到了盛乐。
盛乐方面提前得了朔方的通知,仍是勃野等头次来盛乐时迎他的邱敦建,在盛乐城外接住了他们。这一次,没有像头次那样,把他们丢到军营,而是引他们去了使馆。
拓跋部的使馆,较与定西,堪称是天壤之别,几间简陋的房舍而已。
邱敦建将他们安置下来,告辞离去。
他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连着三四天,勃野等在使馆中,无人问津,就连日常的饭食,都得他们自己操办。众人等得心焦。
呼衍磐尼与勃野说道:“大人,拓跋部也忒过怠慢咱们了吧?把咱们往这一扔,就不管了?他们这狗日的使馆,什么玩意儿?不过几块薄板拼凑成的!风都挡不住!冷飕飕的,咱们就在这儿待着吃风受冻么?要不然,我去找找邱敦建,问问他,拓跋倍斤是个怎样的意思?”
杨贺之是成都人,成都的冬天哪有朔方、代北的冬季冷?呼衍磐尼这等胡人都受不了的寒气,他更是受不住,裹着厚被子,缩在床上,打着冷战,说道:“不可!”
“为何不可?”
“拓跋倍斤不召见我等,不外乎一个原因。”
“哪个原因?”
杨贺之说道:“便是,咱们的来意他定然知道,他知道咱们今来,名义上说是为解决河北草场之事,实际上是为了与他再次订盟,那要不要接受咱们的再次订盟之请?他势必需与他的谋士、臣僚们细做商议。是以,他至今没有接见我等。
“呼衍校尉,你想,他还没有和臣属商议好,你就算去找邱敦建,也是无用啊。”
呼衍磐尼是个火爆的脾气,怒道:“那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等么?他要是商议个一月半旬的,咱们被晾在这狗日的什么使馆,受冻吃苦是小事,误了莘公的大事,岂不糟糕?”
杨贺之抹了把鼻涕,没处擦拭,外头刮进的风跟小刀子似的,把他手、脸割得生疼,他实在是不想离开被子,索性将鼻涕抹到了被褥上。室内的呼衍磐尼等也就罢了,秃发勃野是个讲究人,看的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掏出汗巾,递给了杨贺之。
杨贺之接住,擦着鼻涕,说道:“放心,等不了一月半旬!前在朔方,你们不是听张将军说了么?日前,蒲茂总攻邺县,慕容瞻、慕容武台叔侄联兵与他激战城南,战斗未起,慕容武台的将旗被疾风折断,致使魏虏兵不战而乱,遂再次大败。经此一战,邺城的魏虏守军已经所存无几,至多几天之内,邺县就会被蒲茂打下了。邺县一下,蒲茂底下即使因天寒地冻,不马上进兵冀、幽,冀、幽定然也会因之大震!这是拓跋倍斤趁机攻侵幽州之地的大好良机!他不会坐失的,——而他想要大举攻侵幽州,我定西这边的态度,他就不能不重视。”
秃发勃耀说道:“先生的意思是,当此幽州有可趁之机的时刻,拓跋倍斤其实是也想早点解决与我朔方河北草场的争端,并与我定西再结下盟好,以便他后顾无忧地攻侵幽地的?”
“正是!”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需要与他的臣属做这么长时间的商议?”
杨贺之说道:“他虽急於攻侵幽州之地,然他亦知我定西这回与他再次订盟,是为了能够集中力量防备秦虏犯我秦州,秃发校尉,你说,换了是你,你会不想借机从中多捞取点好处么?”
秃发勃耀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拓跋倍斤到现在不见我等,却原来是在与他的臣属们商量,能借此机会,从我定西讨要到什么好处!”
杨贺之被冻得声音发抖,然其思路清晰,点了点头,说道:“以我揣测,应是如此。”顿了下,与秃发勃野说道,“故而,下官愚见,邱敦建不需去找,我等且再多等两日就是,迟则三四天,短则一两内,下官料拓跋倍斤召见我等的命令就必会下来。”
杨贺之认为拓跋倍斤想趁机多捞点好处的判断,与出发前莘迩对这方面的判断完全相同,秃发勃野认可他的分析,以为然,摸了摸颔下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如先生所言,拓跋倍斤若现下是正在琢磨都能从我定西要到什么好处的话,先生以为,他都会向我定西讨要什么好处,等他召见我,把这些要求说出时,我又该何以答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