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等入席未久,刘伽罗、阿丑抱着莘迩的子女们姗姗来到。

一面饮酒说话,莘迩一面逗弄孩子。

却是鏖战罢了,其乐融融。

……

两天后,王都谷阴传来令旨:令狐乐、左氏、宋无暇将出王城,亲至金城劳军。

麴爽走后,曹斐、氾丹也想回谷阴去,还没走,正好这道令旨下到,他俩就暂留下来,打算等令狐乐等到后,陪着令狐乐等劳完军,再跟令狐乐同回谷阴。

令旨并有给麴爽、唐艾的各一道,亦是讲了令狐乐劳军此事,叫麴爽、唐艾到金城候驾。

应该是令狐乐急着见到莘迩等人的原因,六百里的路程,只用了七天,居前引导开道的陈不才、王益富等就首先到了金城县,通报说,令狐乐的王驾离金城只剩一天路程了。

翌日,莘迩为首,刚星夜赶到金城的唐艾和重新又来的麴爽,以及曹斐、氾丹等人次之,又赵兴等将、张道崇与曹惠等郎将府诸吏、莘迩军府与督府的诸吏、麴爽的一干从吏、金城郡县的一干大吏等悉数从之,一行文武百余人,至金城郡界等待令狐乐、左氏、宋无暇。

等了约两个时辰。

远远看到旗帜飘展,很快,鼓乐之声遥遥入耳。

秋雨未歇,漫天雨中,令狐乐等的车驾队伍出现眼前。

金城太守王道怜、金城县长田佃夫都是懂事的,提前组织了千余的当地士绅、百姓随同接驾。

不等吩咐下来,士民们就拜倒在了泥泞的野地上。

莘迩、麴爽、曹斐、唐艾、氾丹、张道崇、王道怜和陈不才、王益富前迎。

车驾队伍的最前边,是数百太马甲骑,其后是一些从驾的臣属,再后是仪仗,再其后即是令狐乐、左氏、宋无暇的坐车;令狐乐等的坐车后头仍是仪仗、臣属,最后是两千步骑。

太马甲骑的军将,莘迩尽皆认识。

见到莘迩等人在迎,那几个军将慌忙止住部下前行,一声令下,披挂重甲的骑士们全部下马,牵着坐骑分列左右,中间空出了一条路出来。

几个军将徒步而前,到莘迩等近处,先未进见他们的主将曹斐,而是一起向莘迩行军礼。

“末将等拜见征西。”

莘迩亲热地把他们扶起,笑道:“下着雨,路上不好走吧?”

“好走!”

“大王、太后呢?”

“就在后边。末将等这就去为征西通传。”

“好,好,辛苦君等了。”

几个太马营的军将问候了下曹斐、麴爽,其中一个和高延曹的关系不错,冲他点了点头,便就折返回去,往后头去,去向令狐乐等通报莘迩等人在此候迎此事。

陈不才、王益富和这几句军将一同,也过去了。

秋雨如似牛毛,不紧不慢地落下,浸润了莘迩等人的衣甲。

未等太久,车驾队伍一阵小小的骚动。

旗帜让开,稍前的臣属车中,纷纷有定西的臣子下来,拜礼车侧;数百太马甲骑举起长槊,俱行军礼。一个少年乘马,在七八个近侍的扈从下,自其中驰出,来到了莘迩等人之前。

这少年身姿挺拔,形貌俊爽,穿着王者衮服,正是令狐乐。

“臣等拜见大王!”麴爽、曹斐等人当即下拜。

莘迩下揖作礼,说道:“下官莘迩,迎接王驾。”

麴爽等是定西之臣,莘迩与令狐乐是唐室同僚,所以前者行跪拜大礼,莘迩行同僚之礼。

令狐乐目光定在莘迩身上,顿了片刻,跳马下地,踩着泥水,大步近至,扶住莘迩的胳臂,请他直起身,灿烂笑道:“将军!此回击退秦虏,保得我定西无事,都是将军的大功!”

“下官职责所在,保境安民,本分事也。”莘迩笑道。

“孤本来是要亲自领兵来援陇西,奈何母后坚决不许,朝中张、羊诸公也极力谏阻,孤拗不过他们,只好令曹斐、氾丹统兵赴援。好在多亏有将军,襄武终是未失!秦虏大败窜退。”

令狐乐说着话,前行两步,把唐艾扶起,说道,“唐艾!襄武受围两月,屹立不倒,此不但是征西之功,亦是卿之功也!孤已让朝中议论,要给卿重赏!”

唐艾从容答道:“若非征西浴血转战,以数千当数万,先歼姚桃,继攻天水,复败田勘,克复獂道,数与秦虏鏖战,襄武恐早陷矣!此俱征西之功也!赏,臣不敢受。”

令狐乐听了这话,笑意略滞,旋即复展笑颜,说道:“好呀,好呀,居功不傲!唐艾,你可以说是为臣者的表率了!”转而把张道崇扶起,说道,“卿只用了半月时间,就召聚齐了八郡府兵,秦州鏖战,河州未有因此生乱,卿之功也!孤亦将有赏。”

张道崇谦虚说道:“郎将之制,征西所创,臣无非是出了些吆喝的苦力罢了,不敢邀功领赏。”

令狐乐笑容再滞,说道:“好,好,卿亦居高不傲!”

莘迩察觉出令狐乐似有不快之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