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若是再这般挑衅於孤,孤必亲率大军伐之!并告诉令狐乐,叫他最好早日降孤,否则,等孤平定了北地,西向伐其之时,他便是欲做一富家翁,亦不可得矣!”

孟朗应道:“臣遵旨。”

放下蒲茂、孟朗这一对君臣对谈,暂且不提,只说莘迩令张韶攻打上郡的令旨,计算时日,应该是才到朔方不久,张韶却怎么用兵如此神速,居然已把肤施打下?

话说回到七天前。

七天前,令旨下到了朔方郡。

张韶接到令旨,马上召集郡中的文武官员会议。

郡丞杨贺之、奋威将军赵染干、河阴护军邴播,周宪、安崇等诸校尉,并及张韶的长史朱法顺等军府诸吏,还有赵染干的参军杜琅等帐下大吏,一时俱至,都赶到军府,参加这次会议。

等到诸人到齐,张韶把令旨出示给诸人观看。

赵染干的官位最高,由他先看,接着一个一个往下传,诸人看毕。令旨还到张韶手中,张韶恭恭敬敬地把令旨放到案上,随之坐直了身子,面向诸人,说道:“莘公军令如此,令我军南取上郡。这场仗该怎么打?君等都有何高见?尽请言来。”

大家都还没有说话,一人最先开口,说道:“上郡不能打!”

众人看去,说话之人是杨贺之。

张韶闻言,呆了一呆,说道:“杨丞,你说什么?”

杨贺之操着一口蜀地口音的官话,说道:“下官说,上郡不能打!”

“不能打?……这可是大王的令旨,莘公的军令!”

杨贺之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诚如令旨中说的,贺浑邪作乱徐州,氐秦必全力讨伐,这对我军从朔方南下,进攻上郡,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并且上郡北边是我朔方,东边有大河为屏,打下来的话,只有南边一面,需要防守,也的确是有利於打下来后我军的守御。

“然而,上郡毕竟邻近关中腹地,此郡若被我军全占,则蒲茂一定是会派兵来与我争夺的。蒲茂的兵马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关中腹地出,而我朔方与陇州间隔大漠,后援却不易到达。如果陷入长时间的拉锯战、消耗战,不利於我也!是以下官说,上郡不能打!”

张韶说道:“杨丞,你是想要抗旨?抗莘公的令?”

“上郡虽不能打,然肤施可以占之!”

肤施,是上郡的郡治。

张韶有点糊涂了,问道:“杨丞,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杨贺之说道:“下官说‘上郡不能打’,意思是不能‘尽占上郡’;下官说‘肤施可以占之’,意思就是这句话的表面意思,肤施可以打下。”

“肤施可以打下?”

杨贺之侃侃而谈,说道:“肤施位处上郡之北部,在奢延水之北岸也。奢延水西出白於山,东汇入大河,东西数百里长,凭借此水为阻,我军如果顺利打下肤施的话,便足以能把关中的氐秦兵马挡於对岸。如此,下官适才提到的……”

张韶明白了杨贺之的意思,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杨丞,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在说,如果打下上郡全境,则我军可能就会陷入与蒲秦的拉锯战、消耗战中,而如果只是打下肤施,则凭借奢延水为阻,我军就能比较轻松地守住肤施城,不会陷入消耗战、拉锯战中。”

“下官正是此意。”

“可是,令旨却是明明白白,要求我军攻占上郡全境的。”

“下官还是那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贺之说道,“督公若是觉得下官所言有理,可以一边即刻遵旨,南下上郡,进攻肤施,一边飞檄莘公,备述上郡不可尽取之因。莘公娴熟军事,向来都是擅听人言的,下官斗胆推料之,莘公见到督公的檄文后,也许是会改变主意的。若是莘公依然令我军尽占上郡,到时,我军再从肤施进兵,进攻上郡别县不迟。”

张韶问堂中诸人,说道:“君等以为何如?”

赵染干摸了摸胡须。

张韶问他,说道:“将军何意?”

赵染干才不肯出这个头,他说道:“一切都请督公做主。”

张韶又问邴播、周宪、安崇等将。

众将与赵染干一样,亦是“悉从督公做主。”

张韶想了一想,心中想道:“杨丞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就不说上郡全境我军能不能尽数打下,就算打下,只怕也不会像令旨中所说的那样容易守住的。也罢!我就按杨丞之议,檄报莘公!请莘公再作定夺。”

这张韶,倒不是个不敢担责的。

定下了此事,张韶问杨贺之,说道:“杨丞,你既然以为肤施可打,那具体该怎么打,君可已有方略?”

不等杨贺之回答,赵染干这时肯说话,且还是抢着说话了。

他大声说道:“杨满现不在上郡,且肤施城中的守卒,料之至多三两千人,还用商量什么进战方略?以我之见,直接打过去就是了!”

杨贺之说道:“奋威此言谬矣!”

赵染干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