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姜望能够忍住一口气,这些事情都于他无伤。

而他所推断的庄高羡以庄国使臣的生死来构陷之局,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没有时间击杀林正仁,此局不攻自破。

悬空寺琉璃佛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形影不离,够不够证明?

你庄国使臣正在拜访的象国的大柱国之女,一天十二个时辰形影不离,够不够证明?

一个商家的、此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又能引起净礼警惕的强者,时不时就来白玉京打坐修行,够不够证明?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有人亲眼看到姜望杀死林正仁,那都不能作数!

庄高羡若要强行栽赃,除了暴露自己的手段之外,将毫无用处。

至于戏命这个人所来为何,究竟有什么目的,姜望现在并不关心。

戏命笑了笑:“你就不担心,我就像小圣僧所担心的那样么?”

“你真的是来做生意的吗?”姜望问。

戏命答道:“我真的是来做生意的。祖传的生意。”

姜望温和地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办。”

“那是不是应该正式认识一下?”戏命问。

姜望道:“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

戏命若有所思,最后道:“那就再等等。”

“怎么样?决定了吗?”姜望道:“房租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戏命大概没有想到还要算房租,愣了一下。

姜望又补充道:“你在哪里住不是住呢?”

这倒是有道理的。

戏命便礼貌地道:“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姜望语气轻缓,眼神真诚:“你的房间在隔壁,出门右拐,缺什么可以去问白掌柜采购。他是个公道人。”

“……行。”戏命不愧是来路不明的大人物,听到还要采购也不拖泥带水,起身便去了。

姜望意态从容,又对连玉婵道:“你的房间在左手边,不妨先去看看,缺什么跟白掌柜说一声就好,他会为你准备的。”

连玉婵也礼貌地谢过,起身离开。

偌大的静室里,便只剩姜望和净礼。

两人四目相对。

净礼和尚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姜望点了点头。

净礼直接把背后的铺盖解下来,利落地开始铺床,一看就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也是,苦觉收拾自己都收拾不明白呢,整天穿得破破烂烂的,要他娇惯净礼,也实在为难了些。

姜望伸手拦道:“小师兄这是干嘛呢?”

净礼纳闷道:“我问你咱们是不是住这儿,你不是点头了吗?”

姜望‘嗐’了一声:“我以为你问我对戏命的安排呢……这是咱们打坐修行的房间,住的地方白掌柜会让人收拾的。你的铺盖先放一边吧,回头还要带回悬空寺吗?”

净礼纠正道:“是三宝山。咱们的东西,一针一线都不能让人占了便宜,这是师父说的。”

姜望点头赞道:“苦觉真人能够洞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净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戏命的什么安排?我去把他套起来吗?”

姜望连忙拉住:“不是,不是,算了没事!你就当他是个路人就好了。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该修行修行。”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坐正,说修行便修行。

总算默契了一回。

……

……

这几天姜望总是显化神魂在玉衡星楼中打坐,森海老龙总是来聊天。

双方好像因为前次的敞开心扉,而变得亲近友好了许多。旧日恩怨皆如云烟,两位有大肚量的,都不计较了。

成道之机被毁掉算什么?让给观衍不也挺好!

险些被夺舍算什么?不是没夺成么?

一人一龙相谈甚欢,交情渐笃。

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呢?

但不够默契的是,姜望好像并不在意毋汉公的传承,提都不曾提一嘴。净是关心些历史典故,龙族秘辛,中古龙皇羲浑氏与人皇烈山氏的爱恨情仇……

俺老龙又不是个说书的!

终究是关心人族天骄的成长,期待姜望的未来,森海老龙以拳拳之热心,再一次主动提及:“说起来毋汉公的那个传承,我真的觉得很适合你。你这么天才的天才,你这么完美的履历……若不完美的洞真,实在也太可惜了。”

姜望叹了一口气:“我是个脚踏实地的人,神临都远未走到尽头呢,洞真的事情还远。回头再说吧!”

森海老龙苦口婆心:“脚踏实地是好事,但有时候也要未雨绸缪。岂不闻‘临时抱佛脚,佛给你一脚’,事到临头,你还来得及吗?”

姜望若有所思地道:“我更相信撑天之木,自抵风雨。这样,你再传我几部龙族秘法,让我夯实一下基础。”

森海老龙哭起穷来:“我刚直不阿,两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