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吃进去的也不过两三万两啊。

“你看什么?还不快开?”魏公公一脸晒然,“没事,就算你再开把小,小爷还是接着买大。嘿,小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这把输了,小爷下把下十万两…小爷就是想瞧瞧,你到底能开多少把小出来。”

说到这,魏公公突然扭头问边上已跟呆子似的王大力:“千总大人,你说会不会永远开小的?”

“啊?”

王大力还没醒呢,机械的摇了摇头:“不会,不会,总会开大的…长龙再长,也顶多十来把,不可能永远开小的…”

“不好说,万一人家一直开小,就是不开大呢,那我可就输的倾家荡产喽。”

魏公公干笑一声。

理论上他这下法是会赢,但得看坚持多少把。他现在下的可大了很,就算按倍数来推,十几把都得好几百万两,他老人家是富有,可也没这么多银子啊。

不过也不打紧,真坚持不到最后,魏公公还有杀手锏嘛。

打砸抢就是。

莫说小小的赌场,就是应天巡抚、南京勋臣和守备太监也管不了他啊。

腰包有钱,手里有兵,才是他老人家浪到现在的根本。

有钱没兵的下场可摆在那。

山东的同行,曲阜的汉奸,无锡的大儒们,就是吃了有钱没兵的亏。

“不可能!”

王大力终是反应过来,如梦初醒,恶狠狠的盯着那荷官,“真这样的话,那就是这狗娘养的出老千!”

“噢。”

魏公公点了点头,叩了叩桌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荷官:“听到没,你开吧,咱家每把都押大,且看你何时开大。”

“啊!”

荷官老吴的脸比猪肝色好不了多少。

“这位公子,玩玩可以,但不是你这么个赌法。”

张爷脸色铁青,对方这赌法倒不是没人试过,赌场也不会不让人这么赌,可那赌来赌去能赌多少钱?

到最后,就算叫这下注的人赢了,赌场顶多不过赔个几两几十两。可照这小子这般个赌法,只要押中一把,赌场至少就得赔上一两万银子,这肯定不成的。

“那你说怎么个赌法?”魏公公笑了起来,“放心,我有的是钱,保准不会赖你的。你要不信,让你的人出去瞧瞧。”

张爷没必要让人出去瞧,看场的已经告诉他,外面停了二十多辆马车,每辆车上都装满麻袋。

他这会内心也惊悚的很,一次能拿出这么多现银的,放眼整个松江府也没几人,如此背景和来历,就不能不让他警醒。事实告诉他,这小子绝不是什么扬州的二五愣子,怕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这位公子,您是猛龙过江,就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地头蛇了。”张爷在上海县道上也是头几号的人物,能说出这话,也真是够给魏公公面子了。

魏公公却不以为然道:“怎么能叫为难呢?你开赌场,我来赌钱,何来为难一说?”

张爷沉着脸,闷声道:“大不了,刚才公子输的,我们全部奉还便是。”

“不好,赌了这么久,一把没赢过,没意思的很。”魏公公没兴趣和这主事的多说,将视线重新落在荷官脸上,“这把开了吧,要是输的话,小爷我再下把多下些便是。”

“开,开!”

王大力也来劲了,精神头很足,他看明白了,只要身边这位有钱下,那么肯定能赢。且一把赢回来的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钱。

荷官哪敢开,对方这赌法他手脚再好,也得输他一把。可这一把要输了的话,赌场倾家荡产赔不起,他小命多半也得搭进去。

“公子真要赌?”

张爷阴沉着脸,他已经给这小崽子面子了,这小崽子还不晓得好歹,未免不识抬举了。

“当然。”

魏公公头也不回。

“那好,老吴,你陪这位公子玩玩。”张爷也是个豁得出去的泼皮汉,对方要玩到底,就陪他玩到底好了。

一众赌客此时却谁也不敢下了,都紧张的站在那看着,谁都看得出,今儿这赌场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荷官提心吊胆的缓缓掀起碗盖,自己都不敢看。

这把,还是个小。

张爷舒了口气,荷官也松了口气,然后那公子哥却看也不看,只一挥手,顿时银袋又不住外里搬,转瞬,竟堆成了座小山。

这一回,怕足有十万两。

如此多的银子堆在屋内,直把赌客们都挤得没地方站了。

张爷的脸色此时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那荷官则是血白血白,都不知自己是怎么颠的碗。

“开!”

魏公公喝了一声,不想这声刚喝完,那荷官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不敢开,不敢开。”

张爷见了,顿时脸色一变。

“你不开,小爷自己开好了。”

魏公公哈哈一笑,伸手去掀碗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