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棉所做,质地精良,但奇怪的是,帕子却是湿润的,仿佛刚刚浸透了水。

这清雅的尼姑身上,揣着这么大块湿润的帕子,怎么也不嫌麻烦。

相传,琉球(今台湾)人精通编织精棉之术,海南人黄道婆去高山族学得这项织法,以后在江南中原广为传布,名声很大,因此黄道棉号称是唐朝最好的精棉,厚实坚韧,用來做嫁妆更是精品中的极品,非王公贵人是用不起的。

“这是块帕子,绣得很好看,不过为什么湿,是湿润的,”唐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玄静尼的泪水流下:“负心薄幸的家伙,你恐怕还不知道,是湿润的,是因为,因为,,文姜整日以泪洗面,用泪水活活打湿的,真让人揪心,”

说着,她的泪水又流下,看得出來,这玄静尼姑是个比较单纯的女人。

唐朝的心中剧烈的一震:文姜对我,竟然情深至斯。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眼泪刷的下來了,鼻子中有些泪水流进了他的嘴里,咸咸的,同时心中猛烈的一痛:多么苦命的女子啊。

她虽然是南诏的公主,也是大唐少帝的外甥女儿,身上流着武则天遗传的血液,但却比什么人都孤苦,自小就沒有爹娘照顾,还是韦皇后怜惜她在南诏孤苦,将她接回大唐抚养,想不到她随即死去,太平公主当时主宰朝政,唐少帝在将死之前,将这个外甥女儿交给了自己的一个妃子,也是他的红颜知己冰美人抚养,而且害怕被李隆基知道,叫她出家做了尼姑,也就是现在这个玄静尼。

玄静尼的身份,唐朝虽然不能知道,但猜也能够猜到几分,一定是和前朝皇室有关。

“带我去,师太,请你带我去,”唐朝忽然跪了下去,泪流满面,抱住她的脚,使劲的摇撼。

专信心中甚为郁闷,这些人整日情啊爱啊的,唐贤弟也是学武的人,怎么老是婆婆妈妈,哭哭啼啼的,甚感厌烦,转过了头不看。

过了很久,两人才止住哭声,当然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开始的时候,唐朝自然是真哭,但哭着哭着,就有些腻了,因此变成了假哭,好在他自小受这方面的“教育”甚为成功,哭得跟真的一样,玄静尼也沒有听出來。

这一來,玄静尼顿时觉得不好意,反而安慰唐朝道:“小子,看在你这几颗眼泪的份上,我就带你去见见文姜,”

唐朝连连称谢,随玄静尼往深山中行走,竟是越走越高,渐渐來到了终南山的半山腰,唐朝这才有些吃惊,原來这师徒两人竟然住在这样的高山上,真的是苦了她们了。

玄静尼一言不发,带领唐朝和专信二人來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前,扒开长草,说道:“请吧,”

唐朝心中激动,拉开帘子,钻了进去,窑洞中点了明晃晃的松明蜡烛,甚是敞亮,一双女子的绣花鞋放在炕下,白皙的帐子里面,似乎睡着一个少女,和衣而睡,但隔着一层帐子,看不清她的面目。

“文姜妹妹,”唐朝热情如沸,掀开帐子,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轻怜蜜爱一番,毕竟,自己对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实在是有些残酷了,让她的泪水浸透了枕帕,这是何等纯洁的感情,这是何等深切的悲痛。

她一定以为我身上有杨玉环送我的香囊,是对她不忠,她可不知道,这纯粹是一种正常的情感,穿越前,那些歌星影星的粉丝拼命的去弄个签名,让明星抱一下,亲一下,其实并不是对感情不忠,出轨,而是一种本能的热爱,和贞洁无关。

唐朝对杨玉环的感情,其实也和对明星的追捧差不多,杨玉环固然是个绝色的美人,但和她差不多美丽的女人,想亦不少,李莲、文姜都是可算是这种女人,而且身份也不低,都是南诏的公主,不过,在穿越了现代人思维的唐朝看來,她们美丽绝伦,但还沒有名。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看似无甚分别,阿猫阿狗照样可以标榜一个人,但一字之差,其中的效果,有时候可以用天壤之别这四个字來形容,唐朝清楚,穿越前的演唱会,有红歌星和沒有红歌星的分别,那就门可罗雀和门庭若市的区别。

“啊,怎么沒有人,”唐朝猛的拉开了被子。

“什么,”身后的玄静尼一听,也大吃一惊,“怎么会,我明明叮嘱她好好休息的,”

待她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才知道,徒儿不见了,脸色顿时惨白起來。

不过,他的神色,有些奇怪,有点狡黠的意思在里面,不仔细看你是看不到的。

“不好,赶快去找,去啊,”唐朝大叫一声,向身后的专信和玄静尼喝道。

这两人见唐朝状如疯虎的样子,立即转身出了窑洞,去外面搜索了。

唐朝满心的失落,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文姜曾经睡过的床上,昏迷了过去。

以他现在武功,是绝不可能出现这样情况的,但他心中其实对文姜深有情意,想到她的痴情,想到她的泼辣,只觉得万分的对不起她,按照太极刚柔流的划分,愧疚属于阴柔一脉,最是伤身,再加上他此时一点也不运暗劲相抗,自然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