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许久后,朱儒释端起茶盅,发觉早已冰凉后又重新放下。

白景天抬起头,正要说什么,便看到朱儒释的视线放在他书房的某本医书之上。

朱儒释起身走向书柜,同时说道:“男子为少阳之气,故配以少阴之数八,女子为少阴之气,故配以少阳之数七,在这一点上是取自阴阳互补的调和之道……故而,男女结合为上天所定,道之基……”

他满面的不理解,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医书:“阴阳轮转本该是天道之宜,现在却为何成了这样?”

白景天看着朱儒释手中那本医书,微微一愣,惊诧的看着朱儒释。

只见朱儒释打开医书,随意翻动了一下就找到了书中对于阴阳的定义,与他方才说的一字不差。

“殿下……也懂医理?”白景天瞪大了眼睛。

“略懂一些身体的调养之道。”朱儒释放下医书,说道:“前后学了有近十年了,《素问》篇太过深奥,实在难解,最近在看《内经素问注》的序。”

“……有这种事。”

白景天眨眨眼,看着朱儒释的视线莫名缓和了一些,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大抵是方才二人说了那么多都比不得朱儒释也在学医这件事。

素问篇看不懂就是去看内经注解,这一幕简直和没有遇见先生之前的他一模一样。

该是说……这般珍惜、用心钻研医理都没有坏人?

“殿下又让我意外了。”白景天摇摇头,说道:“我原本也以为阴阳天定,可后来……我先生说过医理只谈阴阳,无关姻缘。”

就是阴阳,无关姻缘。

只是阴阳,无关姻缘。

“我不明白。”朱儒释放下医书,胸口微微起伏,他回身说道:“阴阳轮转,才可以有新生儿,不断有新鲜血液的注入才能维持强盛。”

在朱儒释严重,人口十分的重要,恍惚的南荒,只有人多了……才能更好的开发南离,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阴阴、阳阳都是没有价值的。”朱儒释沉声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感情这东西也不是拿到秤上就能理的清楚的。”白景天想了想,说道:“既然我先生说医理只谈阴阳,无关姻缘,那就一定是对的。”

杜七对于医理的研究可远远在他之上,所以白景天对于杜七的话不明白也不妨碍他去认可。

“兴许是吧。”朱儒释露出了些许挫败的表情,他自然也知晓淮竹既然已经喜欢姑娘家了,他再说这些也无非是自欺欺人。

他站在书桌前,双手撑着自己略微摇晃的身子。

他还能拿这种话去压淮竹不成?

“殿下也放宽心,有些事儿不现实的话……还是放下的好。”白景天走到朱儒释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一想到他们都是被医理折磨的人,所以白景天对朱儒释起了几分共情的念头。

“我也还好。”朱儒释忽然笑了,他回身说道:“既然一早就知道我与淮竹不可能,她喜欢的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罢……都与我没有什么干系。”

“嗯?”白景天意外的看着朱儒释,眼睛带着几分微弱的红光。

朱儒释说道:“以前偶尔还会想想自己说不定有机会……现在既然知道她喜欢姑娘家,断了念头也好。”

“你不喜欢她了?”白景天问。

“喜欢归喜欢,可说到底只要淮竹自己喜欢,我也就没有什么所求了。”朱儒释说着,露出几分强颜欢笑。

“殿下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她,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了。”白景天说着,便见到朱儒释握拳,旋即松开后说道:

“知道淮竹以后会和姑娘家一道,我反倒是能好受一些。”

“殿下净做这些自欺欺人的事儿,实际上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白景天说道。

“我总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朱儒释无奈说道。

此时,他的情绪逐渐回归正常。

“哼。”白景天同情的看向朱儒释:“殿下与我说了这么多,我姐可不知道你的心思,她依旧厌恶着你呢。”

“若是一定没机会,厌恶总比记不住强的多吧。”朱儒释说道。

“……”白景天忽然就无话可说了,他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你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我又能怎么办?你倒是教教我。”朱儒释盯着白景天。

“我也没办法。”白景天讪讪道。

“行了,其实你说的这些,除了她喜欢环丫头的事儿,其他我多少知道一些。”朱儒释说着语气一顿,认真说道:“环丫头我是不会让给她的。”

白景天闻言,眨眼后说道:“这话被环姑娘听见了,一定会很高兴,而我姐听了一定不高兴,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殿下你的“未婚妻”。

朱儒释此时没有心情再与白景天解释环丫头不是她未婚妻的事情,他微微沉默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