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个乳臭未干一脸茫然的信苦酒,一板一眼地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有些关系,可能今日过后就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要告诉你的只有四个字,祸从口出。”

“也可能是你还小不懂得规矩,不过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可你要真得进入了影椟,不管你的职位高低,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学习规矩了。”

“而且说不定会仅仅因为你的一句无心之言使得你的整个旁支都被牵连,届时死的可能就不止是你信苦酒一人了。”

“我说的你都懂了吗?”老差役凝视着他,苦口婆心地说道。

听闻这些话后脸色煞白的信苦酒失神地点了点头,握刀的右手颤颤栗栗,若不是倚靠在石墙之上,恐怕现在都瘫软在地了。

老差役见他这副模样笑着喝了口酒,年轻人懂得害怕这是好事,他在影椟那么些年看到过多少刚进入影椟的愣头青因为出言不逊口无遮拦消失不见了的,甚至其旁支一夜之间也偌大嗯信家也再无关系被逐出宗祠的也不在少数。

他只不过是看这小子比较顺眼便提醒一二,至于以后他该如何做,做到何种地步,那就是他信苦酒一人的事了。

老差役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心不在焉的信苦酒,故作轻松地说道:“来,压压惊。就是不知道这壶中美酒与你这苦酒哪个味道更浓一些。”

信苦酒扯了扯嘴,无声地笑了笑,接过了那不知道陪伴了老差役多少年的红穗酒葫芦。

“轰。”

一声如雷霆炸响般的巨响在殓犽狱内响彻开来。

“不好。有人已经破开狱门处的结界了。”见识较多的老差役眉头紧皱,低喝一声道。

信苦酒紧紧地抓住酒葫芦,神色焦急地看向狱门那边。

虽然他才是刚来不久但也听说过殓犽狱的狱门口的结界是当年还没有坐上大长老位置的沈亦白亲自设下的,而且后来是每年都会来比加固一层结界。

即便是凝神境的强者都不可能轻易破开,现在怎么会被人从外一击就破除开来?

莫不是真是那白衣探花不顾及声势名望来比劫狱?

只是区区一个女子,他姬重如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吗?

“真的已经破开了?”信苦酒仍旧不敢相信,抬头看向一脸凝重的老差役。

“听这动静,八九不离十了。”老差役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不过不用担心,家主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状况,所以早就已经有所安排,十二地支早就安排在了殓犽狱的周围,而且赵,信两家不管是影椟亦或是墨锋此时都已经赶来,我们只要拖延住片刻,哪怕此时你小子躲起来保证不死,事后照样会前程锦绣飞黄腾达。”

“要不我们一块...”信苦酒小声地说道。

老差役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道:“这番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你以后进了影椟真当上了司旗制使,万万不可说比胡话。临阵退缩怯战畏缩可是影椟大忌。”

“况且我是影椟的老人,即便是退了下来那也是影椟之人,退是不可能退的,唯有死战尔!”

老差役拍了拍信苦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酒葫芦我就先寄存在你这了。我是说如果,若是真的把姬重如斩首了,你小子请我喝顿酒总不为过吧?”

信苦酒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酒葫芦,点了点头。

“砰。”

又是一声轰隆巨响在这一老一少的耳旁边炸响,而且还夹杂着些许的惨叫之声。

老差役脸色一变,没想到那人的动作如此迅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是直指牢狱深处来的。

此时听这声响已经是破开了第二重的禁制。

老差役紧了紧腰带,抓起身旁的长枪,掂量了一下,抖了个枪花,身形一掠直接冲向了牢狱过巷的尽头。

只是信苦酒看到老差役并没有转过巷头,而是呆滞地站在了那里,不敢前进丝毫。

老差役瞪大了眼睛,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一杆银色长枪破空而来,在略微昏暗的牢狱当中他只看到一道银芒朝自己飞袭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形。

短短半息的功夫,那杆银枪的枪尖就直指在自己的脖颈处。

老差役转过身来,咽了口唾液,因为他的目光越过那人看到了其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

“我还真没想到信流平会给我安排这么一份大礼。”那人啧啧一声,开口说道。

老差役看到那人身上平日里向来纤尘不染的白衣此时已经满是猩红,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后面堆积如山的尸首的。

“姬家二爷果然是有魄力,家主送了这么份大礼没想到您也接得住,只不过稍后那的那份大礼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接住了?”

老差役毫不退缩地看向脸上满是血渍的姬重如,开口说道。

姬重如微微一笑,“你是说身披银甲的那十二人还是说现在马不停蹄赶来的信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