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担心,王舒望或许会半道设伏,夜袭我军!”

薛罗汉也从在薛猛的马侧,听到此言,接口说道:“阿弟此忧,不可不虑。阿弟,为何不向使君进言,述此忧虑?”

“唉,使君不听啊!”

“那我现在就赶回咱们本部,令咱们本部的宗兵途中务要把稳,以免被王舒望部偷袭!”

“好,你去罢。”

薛猛、薛虎子、薛罗汉等一路打起精神,处处留意,却到天亮,前头獂道县城已然在望,行军的秦军部队依然是安安生生,道上并没有遇到王舒望的伏兵,——倒是聚精会神之下,薛虎子沿途打到了好几只鸟兽野味,权且算是意外的收获。

晨曦出现东方,天光透出了亮色,极目前眺,於灰黄色的官道尽头,黝黑高耸的獂道县城,隐约入眼。县外的林木葱绿,泛白的天空下,极是显目,从此地望去,亦可瞧见。

薛虎子打了个哈欠,说道:“阿兄,没有遇到伏兵啊。”

没有遇到伏兵是好事,可不知为何,薛猛的心却越跳越慌,他乘马其上,摸着马鞍边的长槊,打望獂道县城,喃喃说道:“是啊,没有遇到伏兵。”从薛虎子的话里听出了怀疑,扭脸向他,再次严肃地着重说道,“虎子,万事小心,这是没有错的。你要相信我!”

“是,阿兄。”

一个军吏驰马到薛猛这里,说道:“参军,使君有请。”

薛猛打马随之,往中军将旗处去,问道:“使君召我何事?”

“打探獂道城防的斥候回来了,使君请君,是为商议攻城之事。”

“现在就攻城么?”

“使君说,我军三天疾驰三百里,取中陶,至獂道,如神兵天降,攻城,宜早不宜晚。”

到了将旗下,薛猛看见秦广宗的坐车停在路边,秦广宗便在车边站着,十余个军将、参佐围绕於他的周近。一夜没睡,秦广宗的精神头却很好,一眼瞧见薛猛骑马来至,他提高声音,笑道:“道武来了!有道武在,区区三二百牡丹骑,不在话下。”

薛猛勒马停住,翻身下马,行礼说道:“下吏薛猛,应召而来。”

“道武,你过来,我给你大致说说獂道县的城防情况。”

薛猛应诺,穿过给他让开路的一干文武军吏,来到了秦广宗的面前。

秦广宗倒持麈尾,用麈尾的柄在地上画了一个方形,说道:“这是獂道县的县城。”在方形的北边画了一个圆圈,说道,“这是县北的陇兵步营。”在方形的东边画了一个较小的圆圈,说道,“这是县东的陇兵骑营。”最后,又在方形的南边画了一条横线,说道,“这是渭水。”

画完了獂道县城的周边情势,秦广宗使麈尾的柄点了下县北的陇兵步卒营,接着说道,“据此营的占地面积和今早他们造饭时起的炊烟数目判断,此营内的驻兵约五百之数。”点了下县东的陇兵骑兵卒营,说道,“此营内的陇兵骑卒约在二百到三百骑间。”抬起头,落目薛猛,说道,“这二百到三百骑间的陇兵骑卒,都是牡丹骑。”

薛猛说道:“是。”问道,“敢问明公,县城的防御怎样?”

“吊桥升起,城门紧闭,城头上布列守卒、器械,中规中矩罢了!斥候遥遥瞧见了一人,着红色铠甲,铠甲甚精,前后有军吏、甲卒数十护卫,此人应就是郭道庆,他现正在城上巡视。”

“明公的攻城之策是何?”

“我军到獂道县外后,陇兵骑营的牡丹骑肯定会出营邀战,我打算先将此三二百数的牡丹骑击溃,然后即大举攻城。”

“……,城北的陇兵步卒,明公打算如何应对?”

“城北营的陇兵步卒只有五百,攻城的时候,我别遣一部监视他们,想来就足够了。”

“赤亭的曹惠部现下何在?”

“斥候探知,曹惠的将旗现在城上,他应是已被郭道庆召入城中,以共抗我军。”

“王舒望部何在?”

“这便是我请你来的缘故了。王舒望的将旗现不在别地,就正在城东的陇卒骑营中!欲敌此子,欲克牡丹骑,道武,非你莫属!”秦广宗微笑说道,“如何?道武,可敢领下此任?”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