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广宗压力大 送子充作质(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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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慕容瞻有自知之明,他是降将,秦广宗则是孟朗所信重的,他当然是不会在秦广宗面前拿大,不但不会拿大,相反,他且甚是小心翼翼,礼数齐全。
秦广宗回了一礼,说道:“我伤势没好,行动不便,却是劳将军久候了。”
健奴扶着秦广宗到主榻坐下。秦广宗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健奴出去。尽管那两个健奴已是极力掩饰情绪,但在他俩经过慕容瞻、慕容美的榻前时,慕容美还是察觉到他两人出堂离去的脚步,实是远比适才搀扶秦广宗、在秦广宗身边时要轻快了许多。
慕容美不禁想道:“前夜秦使君杀了那奴后,我父赶到,问他为何杀之?他恍惚失神,竟是无言。虽然最终,我父替他想出了一个‘所杀乃定西刺客’的解释,然那被杀之奴是否刺客,外人不知,使君后宅的奴婢们岂会不知?使君无故杀奴,也就无怪这俩健奴,畏他如虎了。”
慕容瞻打量秦广宗模样,顺着秦广宗的话,说道:“使君,伤势还没大好么?”
“还不太好。”
听了秦广宗这话,慕容瞻心道:“你是个文士,不管出於何故,半夜杀了一人,情绪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这我可以理解,只是我本以为你歇上个一日,差不多情绪应也就能平静下来,如今已是两天过去,你却仍闭门不出!那晚你大闹州府,已引得县中不安,你这接连两日不露面,州府、郡府、县寺中的官吏们,还有军中的将士们,都是更因此而不安了。……你这受伤,本是托辞,怎么?你还想用此托辞,继续闭门不出?这可如何使得!”
慕容瞻不敢把想的这些东西,直言道出,便委婉说道,“使君,刚才我经过州府前院的时候,碰见了府中的长史、主簿,他们都说,想要探望使君。使君,你看是不是见见他们?”
秦广宗坐在榻上,也不瞧慕容瞻,怔怔地看向堂外,说道:“见见他们?”
慕容瞻说道:“其实何止州府中的诸君,城外营中的诸将,对使君的伤势也很关心,都嚷嚷着要来看望使君,但我生怕他们会惊扰到使君,所以没允他们……”正说间,注意到秦广宗嘴唇嗫嚅,似是在说些什么,赶忙止住话头,倾耳去听,果然秦广宗是在说话,然声音极低。
他勉强听见秦广宗说道:“明公,还是不见为好!”
秦广宗说完这句话,声音抬高,说道:“不见?”
接着,秦广宗声音放低,说道:“明公忘了前夜的梦么?他们可都是吃人的狼!”
秦广宗声音抬高,说道:“你说得对!都是吃人的狼!”蓦然收回向着堂外的目光,落到了慕容瞻、慕容美的身上,眼神可怖,他举起手指,点向慕容瞻,说道,“将军,都是吃人的狼!”
慕容瞻顾首,与慕容瞻对视一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
堂上安静的空气中,此时此刻,只有秦广宗或高、或低,一声高、一声低的自言自语之声。
慕容瞻起身,说道:“使君,既然伤势未愈,就请使君多做休息。在下告辞了。”
秦广宗亦不相送。
出到堂外,慕容瞻、慕容美回看堂中,看到秦广宗坐在正对着堂门的主榻上,右手在上,左右在下,划来划去,也不知在搞些什么。秦广宗的视线,再次落到他两人身上。父子两人慌忙把脑袋扭回,沿着走廊,快步出院去了。
从后宅出来,过前边府院,到了州府的外头。
父子两人是坐车来的,本来一人一车,慕容瞻这时说道:“你来我车中坐。”
遂父子共乘一车。
车子很快启动,在百余鲜卑骑士的护从下,缓缓朝城外军营驰行。
慕容瞻面色深沉,语带深忧,问慕容美,说道:“你说,使君会不会是信了那谣言?”
慕容美知道慕容瞻说的是哪个谣言,不是别的,自便是近日在天水郡、在冀县到处传遍的那个“褐无衣,羊反草,鱼羊吃人,悲哉无复遗”。
“阿父,你的意思是说?”
“使君适才在堂上,指着我与你,说‘都是吃人的狼’。那谣言里头,暗指咱们鲜卑人的第三句,说的可就是‘鱼羊食人’啊!‘食人’,不就是吃人么?使君断然不会没有缘故的,当着咱们父子的面,指着咱们父子两人,说这个‘吃人’!我想,他很有可能是信了那谣言了!”
慕容美惊骇地说道:“阿父,你是说使君刚才在堂上神神叨叨的,其实是在试探咱们?啊呀,秦广宗是孟朗心腹,他要是信了那谣言,那对咱们可就太不利了!……阿父,该怎么办?”
慕容瞻半晌没有说话,直到车子行出了城门,他才说道:“我思来想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阿父,是何办法?”
“便是你去咸阳!”
“我去咸阳?”
“人皆知你是我的爱子,你兄弟之中,我独钟爱於你!眼下之计,只有你去咸阳,算是充作个质子,也许才能表示出咱们父子对大王的赤诚忠心!以化此谣言之累。”
慕容美对充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