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故事名白毛 先败王舒望(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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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莘迩这话,堂中诸人俱做思量。
“避开慕容瞻不打,只打秦广宗”,这话里共提到了两个人,一个慕容瞻,一个秦广宗。不打慕容瞻的目的莘迩已经讲说清楚,那么莘迩的“另一个用意”,显便只能是落笔於秦广宗身上了。唐艾最先想到,却没有言语,摇扇而已,余下众人里头,一个少年抢先回答,说道:“敢问明公,明公的另一个用意,可是专打秦广宗,以损其在伪秦之名?”
这少年正是麴令孙。
莘迩面现欢喜,顾视麴章,说道:“麴君,君家有后来之千里驹矣!”看向麴令孙,笑道,“不错,我正是此意。”问他,说道,“猛奴,卿却可知,我为何要损秦广宗之名?”
麴令孙一边想,一边说道:“闻秦广宗接连为唐使君所败,伪秦朝中早就颇有请求蒲茂惩治的声音,唯是秦广宗乃孟朗之所举荐,故瞧在孟朗的脸面上,蒲茂一直未曾惩治於他。今明公欲专打其人,以损其名,若令孙料之不差,应是为了迫使蒲茂治罪於他,从而、……从而使孟朗在伪秦的名声、威望受到牵累?是了,明公之意,必不是仅在秦广宗,而是在孟朗!”
莘迩哈哈笑道:“然也!我正此意!”小露睥睨之态,说道,“秦广宗无非一个庸人罢了,何在我的眼中?我今次用兵天水、略阳,之所以欲专门打他,正是为通过他,以削孟朗在蒲秦之望!除此之外,我所以专门打他,以迫蒲茂最终不得不治罪於他者,……诸君,我还是为了让关中、北地的我华夏子民看看,认贼作父、投胡为奴的人,他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一层深意,倒是唐艾都没有料到的了。
唐艾细作忖思,不觉持扇拊掌,称赞说道:“明公此策,抬一人、贬一人,如能得行,可谓一举三得!既挑起了伪秦氐羌贵种对慕容瞻的更深忌惮,加深了关中氐羌与鲜卑降人的矛盾,且打击了孟朗在关中、北地士人中的名望,更妙者是,蒲茂如果最终不得不治罪秦广宗,还能戳穿他仁义之假面孔,帮助明公争夺关中、中原的士人之心!果真妙计,艾佩服不已!”
“千里,你是个耿直的人,怎么也阿谀奉承起来了?”莘迩抚髭微笑,转目宋翩,问道,“老宋,你觉得我此策何如?”
宋翩睁开半闭的眼睛,回答说道:“明公此策,诚如唐使君所誉,高谋妙策也!”
莘迩心满意足,摸着胡须,复又说道:“千里方才言我此策一举三得,前两得却且不说,只这末了一得,却我以为,欲争夺关中、北地士人之心,只让蒲茂最终惩治秦广宗还是不够的。”
莘迩的目光没离开宋翩,宋翩没办法,只好顺着莘迩的话,问道:“莫非明公尚别有打算?”
“我听说秦广宗少时便有名於其家乡,要说起来,此人算是个有才干德行的,然而为何临到年老,却落个如此恶名,这般下场?我最近想了一个故事,……”
宋翩被莘迩目光不离,只能继续接腔,说道:“敢问明公,是何故事?”
“这故事,我打算就以秦广宗为主角,讲说一个当年的风华少年,是如何一步步的最终为世人所恶、为后人所笑。此个故事的名字,我已经想好,就叫做《白毛男》。”
宋翩是真的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为何叫《白毛男》?敢问明公,此语出自何典?”
“昔有伍子胥家仇国恨,一夜白头;今则秦广宗甘作胡奴,临刑懊悔,因是头白。此即出典。”
宋翩问道:“不知明公这故事有无写成?”
“我只是想了个梗概,即我刚才说的那些。老宋,你是我陇之才子,这故事具体怎么写,就交你来构思创作吧。”莘迩顿了下,补充说道,“我别无其他要求,只有一个,便是:这个故事写成以后,你务要使读者产生一种‘蒲秦使人变鬼,我唐使鬼变人’的感触。……我给你个小小建议,你不妨可虚构一个胡人投我陇地,而得海内扬名的情节,以作与秦广宗之对比。”
——当下士人间,颇为流行“小说”,如今流行的“小说”,主要分为两类,一类志人,一类志怪,前者如莘迩原本时空南朝宋时的《世说新语》,后者如莘迩原本时空东晋的《搜神记》。这个时空没有《搜神记》,《世说新语》本是后世之书,当下也无,但类似的“小说”是多有的,宋翩看过不少,得了莘迩的故事梗概和故事意旨,写出这么个故事来,对他而言不难。
便也不作推辞,宋翩应诺。
一边贬损秦广宗,逼迫蒲茂不得不惩治他;一边写故事,把他塑造成用后世话讲,即“可悲汉奸”之形象,双管齐下,固然是会大有助於竖立大唐才是正统,蒲秦终是胡夷这个观念於人心中,却只是可怜了秦广宗。却倒也不需多说。
今天的这次战前议事,等於是莘迩在把“他欲通过此战达成什么意图”,或言之,是他想要达成什么战略目的,告诉唐艾、麴章、郭道庆等人知晓,现下说完了他的意图,诸人都心领神会,对此战的目的有了概念,於是,接下来,就围绕这个目的,莘迩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根据“避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