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的女人们,再也不围绕在顾峥的身旁了。

反倒是一个个的站定在表演台的中央,敌不动我不动的对峙了起来。

趁着能让顾峥喘口气的功夫,他就朝着秦癞子使了一个眼色,低声的命令到:“我们走!”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一人一个蹬腿纵跃,就从花船之上,朝着船后身的甲板上,跃了过去。

‘噔噔噔’

三两步的就从小木板上穿过,一前一后的落在了秦癞子过来时所划着的那方小舟的上边。

‘哗啦啦’的就划离了船边,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顾峥的离开,就像是一个信号,拉响了这一船的女人的战斗的号角。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小娘子,七手八脚的就将裙摆给别在了裤腰带上,再也不讲究什么仙子的风韵,大跨步的就朝着顾峥刚才待着吃酒的高台处,奔了过去。

“见鬼!”

“站住!休想得逞!”

这些小娘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娇弱的模样?

竟是你追我打的撕扯着,就往最终的目的地奔了过去。

一时间,这花船之上,是香汗淋漓,娇嗔不已,怎样的一种别样的美感,出现在了围观者的面前。

这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心目中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娘子们,打的是披头散发,状若癫狂。

一般的市井老娘们的手段,也都在花船上屡屡上演。

看得是糙汉子们大呼过瘾,是酸文人们高呼痛心。

终于,那个红衣的胡梅,凭借着多年练习舞蹈的高潮技艺,踩着尸身血海,从众位娘子当众杀出了一条血路。

“哇哈哈哈,我拿到了,青莲花是我的,哈哈,我可以和顾郎君见面了!”

“哈哈哈!”

一根青簪,直指苍天,道出了多少江湖儿女的辛酸血泪。

这本应该是情意绵绵的场景,被这么一演绎,无端的就可笑了三分。

彻底被一个人给搞砸了的花魁大会的主办方的妈妈,捂着眼睛,宣布了最终的胜利者是……红衣舞者胡梅。

这个披头散发,笑的血盆大口的娘子,自从抢到了青莲花之后,就像是现在这般,一直狂笑的毫无形象,辣眼睛的无法直视。

这般的闹剧,呵呵。

不远处,在灯火阑珊处,有一素雅无端的小船,轻纱为罩,丝绢为棚,缥缈间,朦朦胧胧,仿佛不在凡间。

船上有一人,安坐船头,手握团扇,不笑,不语,直视安安静静的远眺这那热闹非凡的花船。

只有在顾峥出现的那一刻,女郎的眼神中,才有了几许莫名的风采。

在看到了无数个女人趋之若鹜了之后,那丝神采,终是渐渐的消去。

她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迷茫不安。

就在这船上飘飘荡荡,仿佛失去了刚来这船上想要寻找的方向。

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低声的叹息,皆是沉到了这个幽暗不见边的湖底。

“娘子?娘子你可在?”

一声声焦急的找寻声音,在这小船的身后响了起来,而这声音,也终是拉回了这个女人的思绪。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朝着身后来寻她的船上人,微笑道:“我在,官人。”

她后面船上的那个瘦弱文质的男子,在得到了自家的娘子的回应了之后,终于是长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娘子,我听莹儿说你来看花魁赛,可是这般久了还不见你回返。”

“为夫很是担心,特意过来寻你。”

而这位赵家郎君,在靠近了小船之后,那船上女子终于在身后船只的通明的烛火的照耀下,显示出了全貌。

是多年未见的严蕊,时光仿佛特别眷顾她一般,仍然让她拥有着年轻时的容貌。

反倒是因为岁月的沉淀,还多出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朝着身后的官人,也是解救她与水火,在她凄苦无助的时候愿意纳她为妾,并再未娶妻的男子,展颜笑了。

一双盈盈素手,就朝着对方递了过去:“官人,娘子我久坐在船头,竟是腿都麻了。”

“又累又乏,又自觉地丢脸无助,只能巴巴的等在这里。”

“因为我知道,官人一定不会丢我一个人在这里的,肯定会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这不?我的夫,我的天,这就来了吗?”

而对面的赵郎君,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沉浸在严蕊的魅力之中,他一把握住了蕊卿的手,有些激动的回到:“娘子,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

“咱们这就回家,我用药油,替娘子推推腿去。”

说罢,竟是豪情万丈的将严蕊从小船上拉到了怀中,吩咐自己所在的大船上的船家,速速的朝着家中的方向划去。

推动了一波的春水,诉不完的几许情怀。

而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