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些话,朱圆章早已经热泪盈眶,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接过了这个黄色的护身符,装在了贴身佩戴在脖子上的小布囊内。

再剩下的,就是他的再次启程,以及不知未来的新的旅程。

当朱圆章和身后的一行四个人再次下山的时候,那是一个小雨蒙蒙的天气。

他们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个即将要正式封闭的山门前,只站着的一个黄灿灿的身影。

大家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这个庙宇的新主持,他们的大师兄。

而就在他们含着男儿泪一步一踱的往山下走着的时候,却没看到他们的大师兄,用从来没有这般放松的姿态,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就朝着两块大石头的后边的师兄弟们吩咐道:“好了,封山门。”

而最小声的那一声的嘀咕,却是没有任何人听到。

“这几个麻烦总算是走了,怎么感觉那么像师徒四人的组合呢?”

“唉?他们是五个人,哦,还有白龙马,没毛病。”

就是这般现如今的人都听不懂的话语,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送别之语,而他们这一走,就一晃整整三年多。

下了山的几个人,才仿然的发现,顾铮收回去的临别赠礼的包裹,在他们离开时,再给回来的时候,变的比上次还要鼓鼓囊囊。

……

这样分别的礼物,大师兄的赐予是那么的宝贵。

在他们开始游历时的第一时间打开的时候,那明晃晃的真刀真枪,以及亮银般的盔甲,就出现在了目瞪口呆的几个人的面前。

更别说在无数危机关头中,数次的化险为夷的竟然是朱元璋当胸佩戴的护身符。

当他们饿得不行,在荒郊野地中,采摘到了可以食用的野果食物的时候,他们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庙宇的大师兄,也只剩下深深的拜服了。

这三年,他们吃过无数的苦,看过无数的人间地狱,苦痛挣扎。

而正是这三年,也让他们见识了这片大地上的反抗势力,以及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下的,普通民众的生活。

在将这些地方,都用自己的双脚走过,双眼看过之后,朱圆章带着明显成长了许多的随众们,又再次重新踏上了属于故乡的土地。

那里有座山,山上有个庙。

庙里有个大帅比和尚,最喜欢给别人将道理。

他们这几个人,身上的僧衣不见,衣物也早已换成了上下款式的短打的打扮。

走在最前方的朱圆章,因为这三年的未剃头发,早早的就用布条将后长出的短发挽成了发髻。

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这一路上因为同一个信念而团结在一起的弟兄,以及到达到了徽省的地界之后,越扩越大的起义军队。

看着这条小路上的蜿蜒密布,初步看,也有了千八百人的跟随。

此时的朱圆章,再也不是那个懵懂茫然的小乞儿,而是带着一身的杀伐果决,睿智过人的优秀的统领。

他微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看着快要抵达,已经能够看到了山头的凤阳山,突然就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稍微的将头转到了后方,看着身后上百人组成的车马,以及缓缓跟随的人数更多的步兵,终是有了几分底气的转过头来。

大师兄,一別三年,这样的我,你是否满意?

而他身后最擅长察言观色的李山长,则是驱马往前了两步,在朱圆章稍后半个马身的位置,就停了下来,有些激动的将身子凑向了他的主公。

“主公,皇觉寺就要到了,用不用让兄弟们休整一番,保持最好的仪容仪表,在上山面见大师兄?”

“不用!”朱圆章手底下的缰绳未停,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你以为凭借大师兄的阅历,会看不出我们的作假?”

“大师兄曾经说过,虚虚实实,方为上也。真的亦是假的。让人看不清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我们将队伍休整的整齐,反倒是体现出了我们的心虚与不自信。”

“就这般上去吧,一时的势力渺小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一辈子都这般的渺小。”

“是!”

李山长心悦诚服的做了一个揖,牵着马又退回到了队伍其中。

谁成想,这般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的旅程,却在最后的一段路上出现了突发的状况。

负责在队伍前方负责周边探查的小队,率先的驱马奔了过来,然后朝着他们这一队算是反抗势力的义军,说出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报!朱将军,前方皇觉寺所在的凤阳山脚下,有大队的原朝人马驻扎。”

“领头的那一队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他们所去的方向可以确定,就是直奔着山上的皇觉寺去的。”

“将军,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也是这皇觉寺,您看要不要先做停留,以暂时避其锋芒?”

“不用!”朱圆章挥手制止了下属继续的话语,下了一个隐藏踪迹前进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