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有关系,则敌我之势已经分明,于是秋大档头便干脆直接喊出“牛鼻子”这种称呼。什么真君假君的,再也不肯出口了。

张玄静也不以为忤,笑道:“程少要入喜房吗?那正好。我这里有套龙虎山秘传的采战秘术。学成之后,保证你能够金枪不倒,夜御十女而不疲。程少要不要学学?”

程立有些啼笑皆非。再也想不到这位龙虎山的世袭天师,居然活脱脱一个市井中的无赖。非但没有半分道家高人的气度,反而很有些混不吝。

且不说张玄静这样死缠烂打,单看翟飞惊这幅架势,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即使避得过初一,也避不开十五。那么便听听他们究竟想说些什么,也是无妨。

程立摇摇头,道:“龙虎山的秘术,就让它留在龙虎山吧。不过既然来了,就留下喝一杯酒。这个我还请得起。”随即伸手出去,在嫣娘背上轻轻一拍。

嫣娘点点头,笑道:“那么诸位贵客,这边请。”当下引领众人又进入船楼,却在另外一座小厅里入座。然后出去招呼侍女,张罗酒菜。她知道程立等人有事要谈,所以也没有再唤来花舫上的女子陪坐。

张玄静在酒案前盘膝而坐。端起酒杯慢饮一盏,赞道:“是正宗的女儿红。看来至少都有二十年陈了。好酒啊好酒。”赫然不再用酒杯,直接拿起酒壶就往口里倒。

秋夜雨也不去搭理这个酒鬼。径自向翟飞惊问道:“翟大堂主,你这次过来,有什么话要说的,那就直接说了吧。”

翟飞惊微微颌首,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打开天窗,说几句敞亮话吧。秋大档头,程少。你们都知道,八斗堂和霹雳堂同出一脉。所以无论在情在理,八斗堂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霹雳堂陷入绝境。还请两位高抬贵手,不要赶尽杀绝,好歹放霹雳堂一条活路。”

秋夜雨冷冷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霹雳堂自己做的好事,当然由他们自己来承担后果。现在要我们高抬贵手?哼,翟大堂主,要不要我把绣春楼里面,关于霹雳堂的档案都拿出来,给你仔细看看?霹雳堂把别人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时候,又何尝高抬过什么贵手了?”

翟飞惊淡淡道:“霹雳堂以往也确实是做得过分了一点。所以八斗堂也不奢求太多。各位已经拿到的利益,大可以继续持有。八斗堂只求能让雷家有一口饭吃,不至于被赶出杭州就可以了。这样一个小小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秋夜雨略觉犹豫,抬头望向乐老板。要知道,霹雳堂退出之后的利益,就属他这位“富贵神仙”吃下最多。所以这事归根究底,还要看乐老板的意思。

乐老板打个哈哈,道:“翟大堂主言重了。雷家也是在杭州土生土长的,大家乡里乡亲,怎么说也有一份香火情在,咱们又怎么会赶雷家离开杭州呢?

倒不如说,是我们这帮生意人,要向翟大堂主求个情才对。”还请雷家高抬贵手,等程少和秋大档头离开杭州后,可千万不要来个什么秋后算账啊。我们这些老实本份的商人,可敌不过雷家的霹雳铳呢。”

秋夜雨也回过味来了。冷笑道:“乐老板说得没错。翟大堂主,霹雳堂的人都是什么德性,不用我说,相信你自己也都明白。向我们求情?有点多余了吧?”

翟飞惊叹了口气,道:“霹雳堂百年家业,实在已经植根于杭州,无法离开。一定要逼他们离开,那等于逼他们全家去死。。秋大档头,程少,这又情何以堪?

不如这样吧,咱们双方各让一步。你们放过霹雳堂一马,我翟飞惊则为霹雳堂做担保,保证霹雳堂不会秋后算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