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护法都在场,县太爷就连喘口气,都唯恐声音太大,激怒了这两个凶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可是霹雳堂凶,程立更凶。居然在公堂上出手杀人,杀完之后还行若无事,请县官来“主持公道”。这样的所作所为,都别说见了。县太爷连做梦都没想过。要说霹雳堂是群狼,那么程立肯定就是猛虎。这前狼后虎的,当真让县官老爷左右为难了。

等了半晌,县太爷也没说话。五官扭曲,一副纠结到极点的模样。雷腾雷铮两名护法长老都禁不住微微冷笑,干脆双手交抱,站在旁边等着看程立怎么收场。

程立向前逼近一步,厉声质问道:“县官大人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久在杭州,已经和霹雳堂同流合污不成?所以有人要来控告霹雳堂,你就以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庇护这群强盗恶霸?哼,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留你还有什么用?干脆在下就为民除害,铲除了你这狗官吧!”

说话之间,程立面色一沉,伸手按在腰间枪套之上。县官老爷登时一个哆嗦,下意识从椅子上跳起来,尖叫道:“别杀我,别杀我!大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下官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程立冷冷道:“那么我问你,鱼肉乡里,绑架勒索,杀人陷害,私设关卡,这种种所为,到地该当何罪?”

县官老爷愁眉苦脸道:“这个……那个……”

程立凝声道:“怎么?难道县官大人身为一地父母官,连朝廷律法都不清楚吗?”

县官老爷实在被逼得没法子了,把心一横,战战兢兢道:“按、按朝廷律法,以谋逆罪论处。家中一应大小主事人皆斩首。霹雳堂所有家产籍没,族中男子发配充军三千里,女子收入教坊司。”

此话一出,公堂上除去程立和县官老爷自己之外,当真人人动容。只因为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霹雳堂雷家子弟。哪怕明知这县官老爷无拳无勇,无兵无将,说出口的话也没法子作数,但试问又有谁,听到抄家、斩首、充军、教坊司这些字眼的时候,能够始终安之若素的?

霎时间,左护法雷腾勃然变色,怒喝道:“狗官,你好大胆子!连这种话也敢说,是不要命了?”

雷腾修为精深,即使不动手,单单那股气势,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得住的。县官老爷不过一名文弱书生,更加难以承受。当下他面色一白,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哆嗦个不停,就是没办法坐得起来。

程立横移两步,挡在县官老爷前面,不让雷腾的气势影响到县官。冷冷道:“霹雳堂的人好大胆子。难道真想杀官造反不成?”

雷腾暴跳如雷,咆哮道:“杀官就杀官,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呸!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居然敢得罪我们霹雳堂?简直不知个死字怎么写。老子现在就捏死你这个芝麻绿豆官,只当捏死只臭虫!”

程立微微冷笑,回首向县太爷问道:“大人,你都听清楚了吧?你怎么看?”

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蹬鹰呢。县太爷虽属文弱书生,但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官。来杭州上任了几年,天天受尽了霹雳堂的窝囊气。日积月累下来,自然形成一股怨戾之气。

平时还慑于霹雳堂的威势,不敢发作,可是今天,县太爷被一再逼迫,实在无可奈何,只好依着程立的意思,讲了“抄家斩首”的话。虽是被迫,但说话出口,仍然让他感觉心头一阵舒爽。打个不太好听的比方,简直就像憋了三四天的宿便,一下子都拉了出来那么畅快。

可是转眼之间,雷家的护法长老便又暴跳如雷,喊打喊杀。县太爷把心一横,暗地里发狠:霹雳堂向来彼此睚眦必报,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们,难道自己现在说几句软话,霹雳堂就会放过自己不成?

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要收回来是不可能啦。反正左也死右也死,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求个痛快得了。

心念一起,勇气陡生。县太爷“腾~”一下子站起来,横眉怒目,指着雷腾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目无王法的乱臣贼子,作恶多端,简直恶贯满盈,罪不容诛!居然还敢在这里威胁朝廷命官,实在不知死活!有本事你们就来杀了本官,到时候朝廷大兵到来,你们雷家上下等着满门抄斩,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吧!”

雷腾身为霹雳堂护法长老,地位何等尊贵?霹雳堂雷家自己的子弟,固然个个都对他毕恭毕敬。就是江湖上那些大帮大派的帮主门主,照样也对他客客气气。

所以像县太爷这种咒骂,雷腾这辈子当真第一次听到。当下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三尸暴跳,厉声咆哮道:“好你个狗官,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好好好,既然你急着找死,老子便成全你!”

喝声未落,雷腾右手一捏,运转闪电奇功,赫然凝聚出一枚颜色蓝汪汪,不断劈啪作响的闪电球,凭空悬浮于掌心之上。情景蔚为奇观。他大喝一声,挺掌冲着县官凌空虚按。电球立刻破空激射,直取面门!

别看小小一枚闪电球,顶多不过乒乓球般大小。内里却蕴藏有强烈高压电流。一旦被电球轰个正着,哪怕是头大象,也要被当场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