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正了,”良臣神秘兮兮道:“我二叔是宫里的人。”

“噗嗤!”

宋江剑一口酒水不偏不倚的喷在良臣脸上。

公子哥也差点喷出,止住笑意,很是惊叹的看着良臣:“宫里人很了不起?”

“那是当然。”良臣抹去脸上的酒水,一脸的笑容。

“你这么说的话,他可不服气了。”宋江剑指了指公子哥,公子哥见了,不由想踢他一脚。

良臣“噢”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他家里也有人在宫里。”宋江剑说完,朝公子哥挤了挤眼睛。公子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扭头笑看魏良臣,轻轻点了点头。

魏良臣很是惊讶:“你叔也在宫里当老公。”

“这个…不是…”

公子哥干咳两声,楼外却传来马蹄声。

“来了。”

宋江剑一耸肩膀,公子哥苦笑一声。马蹄声听着不少,脚步声也多,这可不是寻常的家丁打手什么的,不用看也知道,多半是官兵了。

“要不,我去躲躲?”良臣一脸害怕状,说着就想出去。

“你能躲哪去?”宋江剑一把拉住他,真是无语了,这少年也忒是太怂了些吧。

“没事,你坐着就行。”公子哥安慰了下良臣,“有我在呢。”

就是有你在,我才要跑,打死我也不跟你混一块。

良臣暗骂一句。

这公子哥,跟他不是一条道上的啊。我做我的魏良臣,你当你的公子哥,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楼下传来嘈杂声,很快,楼梯上传来急促脚步声,青楼里鸡飞狗跳,一队官兵已然冲上了二楼。

“刘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屋外,江妈妈的声音跟见鬼似的,不少姑娘见到这一幕,也都惊得合不拢嘴。

“滚一边去!”

好像是那刘大人在喝斥江妈妈,环肥和燕瘦对视一眼,害怕的要死,这摆明了是当爹的亲自给儿子出头来了。

脚步声在屋外却突然没了动静,好像凝固般,片刻之后,竟是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郑公子可在里面?”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郑公子?

环肥和燕瘦不约而同看向那公子哥。良臣也看了过去,神情却是有些复杂。

“我就知道。”

公子哥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对门外道:“是我,进来吧。”

屋门被推开后,便见同知刘国泰毕恭毕敬的迈进了屋,身后却是被五花大绑的刘公子。

“逆子得罪公子,下官特地将他绑来,请公子处置!”刘国泰将儿子一把拉到前面,将他按倒在地。

刘公子一脸惶恐,吓的面无人色。身上不但没了跋扈气,连精神气都没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绑他做什么?刘大人这么做,不是叫我难做么。传了出去,人家还说我怎么欺负你们父子呢…得了,赶紧解了吧。”姓郑的公子哥摇了摇头,显是很不满意刘同知缚儿来见的举动。摆了摆手,示意刘同知给儿子松绑。

“还不多谢郑公子!”

郑国泰一边骂着儿子,一边却是松了口气,最近几年京里传闻这位小国舅性子纨绔,胆大妄为,仗着姐姐得宠,在京师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现在看来,却不是传闻那般。倒还像当年他二人初次见面那般,看来,这传闻真是不可信。

松绑之后,刘公子却是不敢起来,就那么跪着。刘同知自也不会让儿子就这么起来,不管郑公子什么态度,这逆子都得吃些苦头才行。要不然,哪天再给自己来这么一出,他可吃不住。

宋江剑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似是司空见惯。

“不知公子早到,下官…”刘同知对这郑公子态度极是谦卑,发自骨子里的谦卑。

这让郑公子暗自叹气,刘国泰变化太大,当年的他可不是这样。

“才不见你几年,怎的变了个人似的,这可不像当年的你。”郑公子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感慨。

刘国泰当年上京赴考时,曾得了郑公子恩惠,其出任同知,也是郑公子在姐夫那里替他说了几句,这才官运亨通。

因此,刘国泰便视郑公子为恩主,官场呆上几年,他哪里还是当年的意气风发的赶考郎,官员的习性该有的都有了。

如今,只一心想巴结郑公子的大腿,步步高升,得知儿子竟然冲撞了郑公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吓的没了主意。

师爷出了办法,叫赶紧把公子绑了去郑公子那负荆请罪,这才快马赶来,连知府那边都没知会一声。

………

这郑公子,自是当今贵妃娘娘的亲弟弟郑国泰了。

贵妃娘娘今年39,弟弟郑国泰却才23,两人整整相差16岁。

贵妃娘娘进宫那年,郑国泰才出生,故而贵妃娘娘很是疼爱这个亲弟弟,连带着皇帝姐夫对这个小舅子也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