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驸马爷不放心自家老婆,他这做好事的好人自是要帮着去看看。

当然,魏公公肯定不是去打寿宁公主的坏主意,而是真有事去的。因为他想到有一个人可以帮他解决这桩大麻烦。但他又不便直接去找,得寿宁公主自己去。

良臣叫了辆大车直奔恭子厂,到了寿宁公主府叩门就进了去。因为先前痛打梁姑婆的事,公主府里的宫人太监们对他这魏公公都有些惧怕。公主府里的气氛也颇是紧张,看来都在担心梁姑婆相好的赵公公回来。

寿宁得了通传,忙带了侍婢过来,看到小魏公公去而复还,颇是惊讶。

良臣上前将驸马已经入监的事说了下,然后对寿宁说道:“今日之事,殿下不妨找一亲近之人到皇爷和娘娘面前分说,如此,殿下和驸马所受委屈自能大白。”

良臣本意是让寿宁去找自己的舅舅郑国泰,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比得上亲舅舅更亲近的呢。郑国泰出马,比什么人都好使,要知道郑贵妃可是最宠这个弟弟的,连带着万历这个姐夫也很罩小舅子。做舅舅的知道外甥女被帮刁奴欺负,能看得下去?

寿宁一听就明白过来,她和驸马进不得宫,找个能进宫的亲戚帮忙不就行了么。可是让良臣没想到的是,寿宁想的人选和他的人选却是两个方向的。

良臣想的是郑家人,即寿宁的舅家,寿宁自己想的人选却是父亲那边的——五姑母瑞安公主。

瑞安公主是隆庆帝朱载垕的女儿朱尧媛,其与万历是一母同胞,母亲便是当今李太后。瑞安的驸马是右都督万炜。

“五姑母最是疼我了,我若求她,她必进宫与我父皇说。”想到五姑母能够进宫帮自己,她与驸马的冤屈就能洗涮,寿宁公主很是高兴。

“若瑞安公主愿意进宫,殿下这里自是不会有事。”见状,良臣也不便再说,舅舅和姑妈其实也差不多,只要瑞安公主能够进宫帮侄女找哥哥说情,寿宁公主府发生的事万历自会知道,到时寿宁小两口麻烦能消,他魏公公自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棘手的地方。

“五姑母肯定愿意帮我的,魏公公,你能否与我一起去?”寿宁想着早点去求姑母,便能早点让丈夫从国子监回来,当下便要去瑞安公主府。因这主意是魏公公出的,寿宁想着魏公公人很好,便请他一块前去。

良臣想着反正今日也办不成什么事,便陪寿宁走一趟,会一会瑞安公主夫妇也好。这本来也是他帮寿宁小两口的目的,公主驸马接触得再多一些他也乐意,将来,这帮闲着的皇亲总会有大价值的。

当下寿宁就叫人套车,良臣自是不能与公主同坐一车的,于是自告奋勇帮公主赶车。他马术极好,赶马自也不难,公主在车上坐的很是平稳。倒是累了小田二人,气喘吁吁的跟在车后面跑。

瑞安公主府也在恭子厂,离寿宁公主府不过三里多地,赶过去时,却被瑞安公主府的人告之公主夫妇不在家,两口子去了通州。听说是公主长子万长祚从驸马老家探亲回来,公主和驸马有几个月没见儿子,心急,特意去通州接去了。

“殿下有什么事么?若是急事,小的这就差人快马去通州传禀。”瑞安公主府的管家是驸马万炜的老家人,见寿宁公主很着急的样子,便问了下。

“没,没什么急事。”寿宁颇是失望,却不便将事情透过外人。

瑞安公主不在家,良臣反觉得更好,瑞安再是和哥哥万历亲近,总不及郑国泰那小舅子吧。于是便要开口劝寿宁去找郑国泰,寿宁却又说去找四姑母永宁公主。

“四姑、五姑与我父皇都是太后所生,我小时候有几年一直是住在四姑家的,因四姑丈的事,父皇对四姑颇是愧疚,所以四姑有什么事父皇那里从来都不会拒绝四姑这些年从来没有出过京城,一直在府上的,魏公公,你陪我去找四姑可好?”

永宁公主?

良臣有点印象,心道不会是那个去世的时候,才被装殓的人发现没有经过人事的可怜公主?

想到这里,良臣不由问寿宁:“殿下,永宁公主驸马是?”

“四姑丈姓梁,不过很早就去世了。”说完,寿宁突然有些神伤,不过显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这个四姑母。

良臣确信这个永宁公主就是那个可怜公主了。当初永宁出嫁的时候,掌管司礼监的冯保收受了梁家巨额贿赂,居然为花容月貌、豆蔻年华的永宁选了一个身患痨病的梁邦瑞为驸马。

在这个时代,痨病可是不治不症。梁家知道儿子命不久矣,想用巨资买个公主给儿子冲喜,于是舍出家底,买通冯保等人,硬是将个病鬼塞给永宁,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皇亲。

在婚礼上,情绪激动又劳累过度的梁邦瑞当众吐血,太监宫人却说见红是喜兆。和寿宁家的梁姑婆一样,永宁公主身边的管事宫人也对梁家大肆要钱,满心希望在这位病驸马身上发财致富。

梁邦瑞自认已是皇亲,却被小小的女官如此作弄,忍不住辩解起来。结果管事宫人恼羞成怒,干脆喊来太监,将这位驸马爷一顿好打,拖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