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只能走捷径。

王大力就是这个带路的。

只要王大力带路党当的好,他魏公公就能把姜游击给架空,把水师拿到手中。

因而,对这个王千总,他老人家就得用些心思。

请人赌钱不是目的,给人钱财也不是目的,让这位都落魄到叫放利子闯到营中要钱的千总大人重新振作起来,才是根本。

一个颓废的人才,不是人才。

一个连胆子都没有了的千总大人,也完成不了魏公公的大计。

……….

赌场内众人再次鸦雀无声,一众看热闹的赌客已经意识到不妙,但个个幸灾乐祸,巴不得那张爷倒霉。

输钱赔钱,天经地义。

你赌场刚才赢的顺,不限注,把人家当猪杀,这会输了,又凭什么不赔钱呢。

“还愣着做什么,赔钱啊。”

魏公公笑吟吟的看着面前一帮胆颤不敢动的赌场打手,刚才叫嚷要把他沉江的赌场管事脸色很难看。

这些人,于他魏公公而言并不陌生。

想他老人家“弃学从混”的那两年间,也曾替人赌场看过几天场,要过几天债。因而,这些人本质上也算他过往的同行。

只不过魏公公混的没人家好,他混来混去也就是个小泼皮跟班而矣。要不然,也不至于叫太仆寺马厂那帮家伙把腿给打断了。

但盗亦有道,魏公公混得再不好,都知道按规矩办事,你个开赌场的倒好,输钱不赔还叫嚷把人沉江,哪来的底气?

魏公公最是受不得人对他威胁了,尤其是他的腰杆比对方硬的时候。

他看了眼王大力,朝对方微一抬手:“千总大人,你怎么说?”

“输钱赔钱,天经地义。”

王大力没什么可说,不管这位小公公对他好有什么目的,场上这规矩却是坏不得的。想他在这赌场输了若干,欠了若干,也不曾说赖债。所以今儿这事,姓张的必须给出个交待。他若不给个交待,这赌场也就不用开了。

别的事,王千总或许怕,但事关赌钱规矩,他却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心一意要讨个明白的。

这可以说是赌徒的可悲,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可爱。

在赌徒眼里,赌品就是人品。

你要是没赌品,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听见千总大人说的没?”

魏公公看着那管事,他知道对方是那种典型的黑恶分子,以强欺弱,黑吃黑,见血杀人的事绝计没少干过。不然,也混不到一个场子主事,这种人,良心都是坏了的,品性也是坏了的。

其实魏公公也不一定是要对方命,可对方干什么不好,非要叫嚷把他老人家沉江,这就必须有个说法了。

“阁下是强龙,小人不敢惹,可阁下不要欺人太甚。”

张爷知道自己惹不起眼面前这小赤佬,但要他赔这笔钱却是不能的,非是不愿,而是没有。

他强忍着怒气,闷声道:“阁下可知毛知县对我家东主颇为照顾。”这是提醒面前这小赤佬他这赌场也不是没有后台,莫把事做绝了,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哪个毛知县?”魏公公好奇的询问王大力。

王大力说了句:“就是上海县毛一鹭。”

“毛一鹭?”

魏公公笑了起来,这位上海县不就是日后奉命抓捕东林党人周顺昌,从而激起苏州民变,给后世留下“五人墓碑志”的应天巡抚、中丞毛大人么。

这位和他老魏家也是交好的,因为毛大人可是江南地区第一个请奏为二叔建生祠的督抚大员,并且毛大人和南京的魏大人一样,都是拜了二叔当干爹的。

换言之,这又是魏公公的一位干哥哥。

“咱家可不管你什么毛知县,李知县的,咱家只知道咱家在你这赢了钱,你就得赔钱,不然的话,”

魏公公突的脸色一沉,哼哼两声,对那主事皮笑肉不笑道:“不赔钱就赔命,这也是赌场的规矩,想来你也知道。”

听了这话,张爷心中一凛:“阁下若杀了我,这上海县便有阁下天大的麻烦。”

“咱家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一些。”魏公公抽了抽鼻子,这是他杀人前习惯动作。

“千总大人,看样子他赔不出了,不如你代咱家收他的命吧。”魏公公负手走到赌桌边,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荷官,笑了笑,随手拿起碗来颠了下,是四五六大。

“啊?”

王大力吃了一惊,怔在那里没动,目光隐隐有些惊恐。

张爷也没想到这小赤佬真敢杀他,还让个破落户广东丘八杀他,也是惊恐万分。见那小赤佬的人递了把刀在广东丘八手中,不由怒道:“姓王的,你若敢杀我,姜游击都保不住你!”

这话让王大力更是犹豫。

“怎么,千总大人不敢动手?”魏公公摇了摇头,“咱家听说王千总是水师的好汉,在朝鲜打过日本人,是咱大明的英雄,怎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