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突围,遂奋力勒马,持枪往那坡上冲去。

可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嗖”的呼啸而来,正中杜松面门!

“杀奴!”

杜松一声惨叫,从马上坠下,亲兵赶至,发现总兵大人已经咽气。

“十三阿哥神武!”

“杜松已死!”

坡上响起建奴欢呼声,一箭射死杜松的正是奴酋哈赤的十三子赖幕布。坡下明军听了金军呐喊,再见主将杜松真的战死,士兵们立即四散奔逃。

“随本阿哥去割了那杜太师首级!”

赖幕布率人从坡上冲下,寻到杜松尸首将其脑袋割下提于手中。

“太师已死,我还活着干什么!”

后方得知总兵大人已死的游击杨钦纵身跃入身边数十丈的崖下。

参将柴国栋、游击王浩、管抚顺游击事备御杨汝达等仍在率部死战,可苦于金军众多,没有援军,诸将相继战死。

至此,吉林崖一战明军大败,只少部分士兵在经略标下右翼营管游击事都司刘遇节、都司张大纪等带领下冲出金军重围,另有部分明军躲在山石或死尸下。

游击汪海龙中箭被俘,被解至奴尔哈赤面前,奴尔哈赤见其面相勇武,有意招降,汪海龙却大呼:“我堂堂汉将岂能降你这鞑子叛臣!”

奴尔哈赤大怒,命将汪海龙乱刀砍成肉泥喂马。

至天亮,吉林崖一带的山谷方陷于平静,林中、谷中、冈中到处都是明军的尸体。

至杜松以下,明军阵亡将领123人,官兵9000余,仅千余人逃出。

大败杜松后,奴尔哈赤竟是不令八旗休整,急速攻打明军北路马林部。

奴尔哈赤之所以如此急迫,乃是不截住马林部,这路明军就会越过界凡山直奔黑图阿拉而去。

此时北路明军在马林的带领下,已经进至吉林崖西北二十余里地的尚间崖,只是没等马林决定是同杜松取得联络再过尚间崖,还是先越过尚间崖再联络杜松时,散出去的探马就带回了十几个杜松部的溃兵。

得知杜松部竟然全军覆没(马林不知达力阿哈防营存在),大吃一惊的马林立时下令全军马上停止前进,就地组织防御。

虽然被外界认为是纨绔公子,不通武事,但马林毕竟是将门子弟,身边更有其父早年旧部,所以对于兵事并不如外界所说一窍不通。

在父亲旧部的协助下,马林部环营挖掘三层堑壕,将火器兵列于壕外,骑兵继后。

又让监军潘宗颜和开原管副总兵事游击麻岩各率万人,分屯大营数里之外,以成犄角之势,并环列战车以阻挡敌骑兵驰突。

此后,又陆续有两三百杜松部的溃兵从吉林崖方向逃至马林部,他们带来了更确切的消息,建奴主力正在向尚间崖扑来。

此时,马林也面临一道难题,是继续前进执行原先的进攻命令,还是赶紧撤回开原。

部将们对此也是争吵一片,以监军潘宗颜为首的一派认为杜松部虽败,但明军尚有三路大军,仍能继续剿灭建州叛军。此时若退,则等同抛弃东边两路兵马。

都司郑国良等人则认为四路明军实力实际是以杜松部最强,他也是四路明军的主力,现在连杜松都败了,他们再继续前进就没有意义。

并且建奴的主力正在向尚间崖扑来,东面刘綎和李如柏两路兵马还可呼应,可此间的明军却是一支孤军,如何能应对建奴主力。

“现在退回开原还来得及,迟了建奴就咬住咱们走不得了!”

“走不得!建奴若咬住咱们更好,东边的刘、李二路兵马正好从后面包抄建奴!”

“”

将领们争执不休时,探马又带回一人,此人自称是杜松部监军周铁心的使者。

马林急忙让人将这个使者带到帐中。

那使者入帐之后便将所携的监军书信取出,马林命人视检印记真伪,经仔细辨认确是大军发出之前由经略处给予各路兵马的联络印信。

“我家监军大人急告马总兵,杜总兵虽败,但我路兵马尚有数千守于浑河东岸达力阿哈,故请马总兵无论如何也要坚守,若实在无法坚守也请万勿退回开原!”

都司郑国良喝问使者:“不回开原我们去哪?”

回答郑国良的是马林,他将信朝诸将一扬,道:“周大人说看在朝廷份上,要我们同他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