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来的么,还说什么崔公公说了,皇爷要锻炼皇长孙,便当多吃些苦么。

“二位大人,却是咱家的疏忽了,这些小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把这要紧的事给忘了。”陆监司一脸抱歉的样子。

郭淐微哼一声,并未作声。

“今日之事,本官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则,本官便向陛下说明此事让皇长孙出阁读书乃是陛下亲自安排的事,若是殿下读书出了什么差错,什么后果陆公公自个去想。”孙承宗冷冷说道。

陆监司吓的吱吱唔唔,心里也是后悔不应该听崔文升的瞎话,被他当枪耍。

孙承宗见他还站着不动,不快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将各屋火盆暖炉送至课房,难道真要陛下治你罪不成!”

“哎,哎!”

陆监司赶紧朝身边几个小太监打了眼色,几人赶紧跑到各屋把火盆、暖炉什么的往暖房拎去。

忙活完,陆监司却过来说道:“二位大人的吩咐,咱家给办了,但这人咱家却是要送去治罪的,要不然下面的有样学样,咱家可兜不起上面的怪罪。”

郭淐朝二叔看了眼,不置可否。

孙承宗寻思李进忠护主心切是好,但打人也是实,事情一件归一件,他似乎不太好阻止,心下颇是犹豫。

见状,二叔也知孙学士的顾虑,便咬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二位先生不必理会于老奴,老奴犯了事甘愿受罚,只要皇长孙不挨冻就好。”

陆监司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一声,朝郭、孙二人一拱手:“得罪。”挥手便要让人带李进忠走。

“等一下,你们要把他带到哪去?”

校哥儿却突然松开老师孙承宗的手,走到二叔身前挡在了陆监司面前。

陆监司躬身道:“皇长孙,这人犯了事,把人打伤了,奴婢要带他去受罚。”

“要去你自己去,他不能去。”

校哥儿说完,伸手拉住有些哆嗦的二叔,语气坚绝道:“大傻子,你跟我走,哪里也不去,有我在,他们不敢抓你。”

“校哥儿”

被校哥儿小手拉住的那刻,二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

“殿下,你这样做奴婢没法跟上头交待。”陆监司一脸为难。

校哥儿抬头认真的看着陆监司:“你叫什么名字?”

陆监司忙道:“奴婢陆远林。”

校哥儿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我记下你的名字了,你真要带他走,将来,我就杀了你。”

陆监司听了这话,当场就呆住了。

郭淐则是眉头深皱,觉得皇长孙小小年纪不应该有这般戾气,这要是将来继承了江山社稷,于国于民怕非好事。

孙承宗则是眼前一亮,望着还不到他腰间的皇长孙,露出赞许的眼神:皇长孙小小年纪就有此担当,乃是社稷之福,黎民之福矣!

皇长孙的威胁没有人敢不当回事,陆监司终了还是没敢把二叔带走。

校哥儿年纪虽小却也狡猾,生怕有人背着他把李大傻子带走,所以一直拉着他。到了课房前,校哥儿特意看了两位老师一眼,得了两位老师的默许才把二叔拉进了课房。

屋中放了火盆暖炉之后,已经有了暖意,比之外面简直是天地之别。

校哥儿按规矩先是上前拜了孔圣像,再向郭淐、孙承宗两位讲官行了拜师礼,然后走到自己的书桌后坐下。

二叔则是默默走到课室最后面,操着手蹲在墙角下,一动不动的看着认真读书的校哥儿。

今日由孙承宗为校哥儿讲《孟子》,孙承宗讲课极是有趣,校哥儿听的很是认真,遇到不解之处还会主动发问,让孙承宗对这个学生更是刮目相看。

师生二人真是相得益彰,屋内其乐融融。

听课时,校哥儿时不时的还会回头看看后面的二叔在不在,到得课间休息时,校哥儿不知从哪个屋找了个小凳子给二叔坐。

两讲结束后,二叔赶紧帮着校哥儿收拾东西,正欲带校哥儿回东宫时,孙承宗却叫住他:“李进忠。”

“孙学士!”

二叔很是恭敬的给孙承宗躬了一躬。

孙承宗笑了笑,点头道:“你不错我观殿下于你感情深厚,只要你能老实本份,踏踏实实伺奉殿下,他日必能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