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先将神魂凝炼到一起,然后驱使着神魂靠近玄阴水,试探着抽出一丝往玄阴水里融去。奈何神魂乃是一团整体,想要抽出一丝殊为不易,于是按照分魂之法,开始分裂神魂。

甫一施展,就觉得脑中剧痛,似乎有一把小刀在神魂上来回割锯,要将这神魂切下一块来。

这般痛楚已经不是什么眼冒金星,头疼欲裂可以形容的,似乎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一股剧痛,又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如附骨之蛆,摆脱不掉,偏又没有具体的部位,感觉不到疼痛的地方,但是痛楚又无处不在。

小天觉得自己的脑袋正在被一把钝刀切割,切又切不断,只好来回的锯。

师父看到小天的脸已经变了形,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抽搐,知道他正在忍受酷刑折磨,心中也只能暗叹:“孩子,现在谁也帮不了你,千万要撑住啊!”

锯了不知有多少下,终于那团神魂被锯掉了一小块,小天顾不得疼痛,急忙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小块移到玄阴水中,这才感觉疼痛减轻了点。

这些应该是不够,小天一边想到,一边又开始锯第二块。

剧痛又一次来临,丝毫没有因为有过一次经历而产生的麻木适应的感觉,反而是觉得比上一次的疼痛还要难忍。神魂似乎感到了威胁,牵扯抗拒着不让这一小块分离,因而切割的阻力大了,痛苦的感觉已经难以忍受,小天的神智渐渐昏迷了。

然而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高呼:“不能昏迷!一定要保持清醒!”

此时小天早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呈现着一种触目惊心的扭曲状,四肢关节都变了形,以违反生理结构的反角度扭曲着,但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除了疼痛,难以容忍的、无法言表的剧痛,他感觉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

不知道第二块神魂是何时割下来的,更不知道是怎么送到玄阴水里去的,小天在麻木中,本能的去切割第三块…

浑浑噩噩中,小天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吧,原来死亡是痛苦的。不对,我能感到疼,那就是没死。”一想到没死,疼痛仿佛再也忍受不住了,小天忍不住张嘴狂呼,其实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能控制的地方了,他以为自己在狂喊,其实只是在以各种奇形怪状、匪夷所思的形式在抽搐。

感觉神魂已经不受自己支配了,偏生还在执著的、一点一点的切割神魂,也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支持着自己在这酷刑中前行。

早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实则十分清醒,痛苦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不觉中觉得脑海中有人吵架:“还给我!那是我的!”“什么你的我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就是我的!”

突然感觉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好像…有人说过…小一点…主次之分…糟了!是不是分多了?

整个人忽然间清醒了,痛苦也来得更加清晰和强烈了。

强忍着疼痛,小天查看了一下,玄阴水中的神魂已经不小了,还好比外面的那一块还小上一些,心想终于结束了。

念头一起,就撑不住了,神识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照例是脑海中又是万针攅刺的痛苦,自然是师父的禁制发作了。

身体对疼痛的忍耐早已经超出了极限,偏生还昏迷不了,小天仿佛陷身在无尽的黑暗中,周遭是无穷无尽的痛楚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不能忍受还偏要承受,整个人无助而绝望,而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黑暗的尽头有了一丝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光亮处飘去。

光芒越来越大,终于整个人像是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出来了,又投入到了光明的怀抱。

这时就听到有人说:“好孩子,你成功了,我先放开你的禁制,好好睡一觉吧。”

话音刚落,小天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垮掉了,立刻陷入到了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