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的审讯室内,一张桌子,三把椅子,两台高清监控录像机将这里每一秒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房间的四周的墙失去了它本来的面目,那软绵绵的墙体感觉连声音都吸了进去一样。

汪老静静面对着正面的那一副大大的镜子,虽然他不知道在镜子的另一面是否有人在看着自己,但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正视自己。

透过明亮的镜子,汪老的两眼睛定定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染发这样的一个功能让他那些本已经白了的头发又再恢复乌黑的本色,但是额头上的那一条条的皱纹却印证了他的年龄。

“老了,老了。”汪老对着镜子,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轻轻地叹息地说道。

“汪老,怎么有这样的感叹,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呀”就在汪老刚刚说完后,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王组长和他的助手,带着笑容走了进来,原本严肃的审讯室因为他们的笑容而变得和谐了起来,让汪老觉得这里并不是审讯室而是会客厅。

“老了就是老了,这是事实,由不得我不认。”汪老站了起来,勉强地笑着回应。

纪委审讯室是一个严肃的地方,但是在这一个时候,汪老却感觉不到。

“不能这样说了,老的只是身体,汪老的能力永远不会老。”王组长和助手在汪老的前面坐了下来,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他手中的备忘录,而他助手则一边打开着电脑,一边将准备好的材料及文件摆了出来。

“谢谢夸张,客气的话不多说了,我们抓紧时间吧,你看有什么虽然我来补充的,要我交代的,你尽管问吧,一句话,那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汪老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此刻他的坐姿依然保持着部队里的作风,而他那严肃起来的表情,像见证了他的人生。

“好,那我们就直接一点吧。”王组长看着汪老,在清了清嗓子后,他转头对助手说道。

昨天晚上王组长已经去找过汪老,汪老的病情突发终止了一些问题的深入了解,但是在此刻,看着汪老这样神采奕奕的样子,他的内心开始升起了一丝的怀疑。

第一次的了解,到现在汪老的主动交待,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了,虽然只是几个小时,但这短短的几小时里,却让王组长有了很多的想法,这些想法里面包括汪老是否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是否已经找到了各种理由。

审讯在王组长看来似乎只是一个过场,汪老的催促更加让他有着不同的想法。

“组长,从那里开始”助手看着王组长的眼神,他似乎也意识到了王组长的担心一样,也正是这样的一种担忧,让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照程序来走。

“照程序来走吧。”王组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于汪老的交待,他觉得没有多大的收获。

能够提出主动交代的人,在王组长看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希望通过主动交待,获得组织上的宽大处理,第二种就是他为自己的种种问题找到了开脱的办法,更是自信地认为他可以把所有的问题给化解。

所以不管是那一种人,王组长都觉得这一种主动交代会让他得不到他想要的材料,所以在昨天晚上汪老给自己电话时,他也在深思,他也在想着从那一个方面入口,如何去攻破对方的防线,取得更多有利的证据。

汪老听着王组长那样的一种语气,以及他的眼神,他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不信任,也是这样的一种不信任,让汪老已经养成了的警惕性又提高了起来。

“可以开始了吗王组长,我可是真心实意前来交待的。”汪老再次表明自己的来意,从汪老的不信任眼神里,汪老开始有点担心,担心着这一切不如他昨天晚上想像的那样。

王组长看了看昨天晚上拟好的稿子后,将本子合了起来,然后淡淡在说道:“张继宗副部长的案子,你应该知道了吧,那现在请我说说你作为他领导的那几年里,你跟他的关系及一些你知道的事情,或者是你与他一起做的事情。”

听着王组长这样问,助长马上抬头看了看王组长,因为刚刚他跟自己说一切照程序来,但王组长的第一个问题就已经不按原来所列的的题纲来问了,这让助手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于助手那带着疑问的目光,他没有去解释,更加没有去理会,他的那两只将半了透视功能的眼睛直直在盯着汪老,眼中的那一道正义之光仿佛让所有的牛鬼蛇神无所遁形。

汪老的主动交待从这一刻开始,突然演变成了一场斗智斗勇的会谈,王组长的话有句句引人入局的嫌疑,汪老的话又显有点遮遮掩掩,并没有给人一种大大方方的感觉,审讯室内的气氛也随着他们相互的小心应对,让人有一种局促的感觉。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王组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错纵复杂的同时,又环环相扣,只要他可以在这些问题里面找到一处关于汪老有问题的内容,那他就可以各个击破,把事实的真想层层削开,还原事实。

但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