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织田哲郎来说,岩桥慎一这个人也不可谓不奇妙。

星期六下午,织田哲郎闷在genzo旳录音室里忙忙碌碌。合作开始以后,他全程参与了单曲的制作,甚至跟genzo这边的工作人员也混得挺熟。

verllion的作曲家,却整天泡在genzo的录音室里——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录音室这东西,唱片公司内部自用的另说,多数的录音室,只要获得了使用许可,就允许自由使用,何况,还是织田哲郎这样的作曲家想要使用。

这阵子,织田哲郎跟genzo的人共事,和岩桥慎一这个新的制作人打交道,也有种在新的地方感受到了新的空气的感觉。

在因为being加入burning系,与长户大幸不和以后,织田哲郎这段停止为verllion提供曲子的时间里,相比起从前,其中一个变化就是,愿意和外部的音乐人们打交道了。

从前,他音乐上的一切都交给长户大幸打理,而织田哲郎自己,则像个等着被布置作业的学生那样,听从长户大幸的意见,去写长户大幸想要的音乐。

一朝与长户大幸失和,织田哲郎一方面,感觉到失去了左膀右臂的不自在,许多东西无所适从。另一方面,却又从中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过去对结识音乐人不感兴趣的他,也在别人的介绍下,去认识老牌的或是新崭露头角的音乐人,与对方进行交流。交流的越多,就越是感到自由的可贵。

比起在那里等待着被布置作业,完成公司想要的曲子,还有许多想要自己去实现的东西。

岩桥慎一这个年轻制作人,不假思索的信任他的才能,听取他的想法和意见,主动为他争取制作人的权限,让他在这次的合作当中尽量施展。

对这个年轻制作人,织田哲郎不知不觉,心中充满好意。

在初出茅庐,对前路感到迷茫,对自己也没有信心的时候,长户大幸那种独断专行、要求他去走一条非走不可的道路的人,让个性飘忽的织田哲郎得以走下去。

但是,在对未来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愿再听任摆布、甚至被迫出卖灵魂——如果长户大幸没有同意把版权交给burning运营的话还不至于令矛盾激化了到难以调和的地步。

到了这时,独断专行、不允许他有自己想法的长户大幸,织田哲郎就难以再与他共事。尤其,对着burning俯首称臣的长户大幸,失掉了他在织田哲郎心目当中曾经的光辉形象。

当然,织田哲郎也感激长户大幸对他的照顾和帮助。否则,也不会对自己这些年来写的曲子被如何安排毫无意见。

然而,感激是一码事,不愿再继续如今这个现状,又是另一码事。

今时今日,反倒是这个开明、富有气魄的岩桥慎一制作人,在织田哲郎的心中,形象更显得光辉。无论是他对身处困境的地下乐队伸出援手的过去,还是对不同公司的歌手也尽兴栽培、不讲究门户之别的现在,这样的岩桥慎一,身上闪着令织田哲郎敬佩的光。

当然,内心对岩桥慎一充满了好意,也仅限于此。

下午,岩桥慎一突然到访,和他一起进了录音室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和一只小狗。

……

星期六上午,岩桥慎一接到宇多田光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岩桥桑,现在,我和爸爸准备从家里出门,到录音室去。”

今年春天,宇多田光升入小学二年级。年纪长一岁,鬼点子多了足有一倍,如今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午后出门,准备去录音室的时候,岩桥慎一带上犬子健太,一块儿去上班。

中森明菜的出差还没结束,小狗寄养在他这里,带去录音室也很正常。

宇多田光就读外国人子女的学校,星期六也不上课。假日睡个自然醒,和爸爸一起吃早饭。听说岩桥桑这阵子时不时在录音室出没,出门之前,就给他打个电话。

至于妈妈藤圭子——

“爸爸和妈妈最近又离婚了。”

见到了岩桥慎一,宇多田光向他宣布似的,告诉他这件事。两夫妻上个月才离婚,藤圭子现在一个人去了希腊,宇多田照实也计划手头现在的工作告一段落后,带着女儿回纽约住一阵子。

岩桥慎一从她这儿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对这两夫妻佩服到五体投地。得亏是两个曰本人,要不然,这个结婚离婚的次数,总有种两口子名下房产无数的感觉。

宇多田光见惯风浪,习以为常,甚至还能吐槽一句,“还好上次是在曰本入籍,要不然,处理离婚可麻烦了。”

岩桥慎一听着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倒是在不远处调试设备的宇多田照实,背对着正大聊特聊的岩桥慎一和女儿,跟上一句,“确实,还好是在曰本,否则可麻烦了。”

这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岩桥慎一更没话说了。

不过,说着这番话的宇多田照实,其实不是在赌气,或是在挖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