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又让青丘你看出来了。”

“其实,修道百年,我并非舍不得这日月光辉,也非离不得这长生大道。我只是...只是舍不得这里吧。”

她扶着柱子,斜靠着,体态无力,面色素白,一双眸子隽入了月光雪色,像是要留住这无暇光尘。

“我不知道...日后还去哪找到这样冷却这样好看的雪山了。”

秦鱼略偏头,瞧了一眼,道:“山永远不会走,走的永远是人,你舍不得离它,又怎知道它也想留你?”

这种说法委实温柔。

湛蓝懂,只是....

道基已损,未来已毁,纵然无阙绝对会继续留着她,保她一世安稳,甚至会竭力修复她的损伤,这是之前她的师尊跟几个峰主一致表态的事情。

但...她自己做不到吧。

“其实,我只是想送你一程,别无其他。”湛蓝忽敛了怅然之意,粲然一笑。

秦鱼颔首,“我知道,那你想过没有,明明顺着你的谎言,让你于风雪中送我一层,来日你悄然末于凡尘,做那世间一凡人,从此不相见,尽缘分。”

“这是顺你的心。”

“可我为何非要说破?”

“非我卖弄我的聪明,而是想让你明白...”

单手抱着娇娇,腾出一只手来,刚好一卷风雪来,秦鱼探手入其中,雪花绕于指骨皮肉,凉于指尖。

“这天地山河何其美,但越浩瀚越凶险,越是壮美无边。”

“风雪有凉,赤焰有灼,星辰与光同尘,朝阳与冷月更替擦边才有天地万丈霞光。”

“道,如履薄冰,不可预知凶险。”

“这条路不是谁都可以走的。”

湛蓝被震撼到了,久久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