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另一个祭台方向传来隆隆震动声。

祭台上边的石板中央裂开一条细缝。

细缝越扩越大,石板一分为二,各向两边褪去。

裂缝之中缓缓升起一面琉璃镜台。

镜台上躺着一个穿着紫衫,身形窈窕的妙龄女子。

之前,在做青灯图实验的时候,舞马就发现另一个祭台里面藏着一个人。到了此刻,终于得以看清她的面容。

舞马凝神一望,不禁呼吸一滞——

紫衫女子弯眉俏鼻,红唇若樱,肌肤白皙。观面容稍稍有些病虚气,却绝不妨碍她的美。

眼睛虽未睁开,但睫毛又长又密,想来她一定有一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

“那燕,我来了,”

田德平望着紫衫女子,眼神徐柔若水,

“我来兑现承诺了。

今夜过后……不,只需片刻,你就能睁开眼睛,就能站起来,向我伸开双臂了。”

田德平自言自语好一会儿,又叽哩哇啦说起舞马听不大懂的语言。

待他说完,才转身来到舞马这边。

田德平取出先前的小瓶子,打开瓶盖。

“砰”的一声响。

在一片死寂中有些刺耳。

田德平掐住舞马腮帮子,强使他张开嘴。

瓶子缓缓移到舞马嘴巴上方。

瓶身倾斜,一滴猩红色的粘稠液体滑到瓶口。

液体落下,在一片昏黄之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红线。

液体坠入舞马嘴中。红线消失。

田德平顺势将舞马的嘴合上。就像运动员跳水,压了一个完美的水花儿。

“再见——”

田德平凝望舞马,

“枯涸绝非结束,腐朽的尸体会孕育更肥沃的土地。新的生命将会更加绚烂。”

田德平转身,走向另一个祭台,爬上去,躺在紫衫女子身侧。

“不朽之,黑风山黑风神兮!”

他幽暗沙哑的吟唱声再次响起,像来自幽冥的声音——

“神圣祭坛既起,汝忠实之仆,将奉上最珍贵、最稀有之祭物,汝定嗅之甜美,感之芳香。

忠仆亦愿奉之此祭坛所有祭品——有三觉徒,身具帝王气运之青年,绝顶美貌忠臣之女,狡诈谄媚之奸臣,吾愿尽数献之于汝。

汝之仆唯二之祈。

一祈,失魂爱人死而复生!

二祈,赐其不凡之力,引其与祭物互易启灵物,助其改换庸资,改其生而注定之命运!”

舞马把灰蛇的脑袋探入祭台的坑洞里,听到了仿若来自遥远苍穹的熊啸声。

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密室。

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孔不入的压迫之力,好像有数不清的野兽向舞马呼啸而来,吞噬舞马的血肉。

又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从天而降,伸入舞马体内,抓住舞马的灰雾,一点一点往外拔。

好似恶魔掠夺凡人的魂魄。

舞马挣扎着,紧紧笼住灰雾。

先前在郡丞府的游历让他的意志变得更加强大,让他对灰雾的掌控力更加牢固,勉力维持住了僵持的局面。

另一边,田德平的身体不断鼓胀着,血肉气息飞速变强,像快要煮沸的水。

紫衫女子身体上方渐渐出现一团灰蒙蒙的云雾。

舞马看着很眼熟——正是自己脑袋里的灰雾,到底还是被掠走了。而且,流失的越来越快……

“我还没活够。”

舞马做了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从嘴里吐出一块儿细碎的布条。在田德平进来密室之前,他就吞下了这块布条。

此刻,布条上面沾着一点血迹。

这样的血迹,舞马在宾馆的床单上见到过。便也是田德平刚才洒下的红色液体。

“哗”的一声。

祭台轻轻晃了一下。

熊啸听不见了,满天满地的压迫力戛然而止,夺魂之手也消于无形……

……

“不...”

田德平瞪大眼睛,看着舞马。

布条落地的一瞬间,田德平身体迅速干煸下来。

气息陡然直落,弱到不可察觉。

舞马顾不上理会他,用尽全身力气,滚下祭台。

他本打算趁着田德平被血祭反噬的当口,走过去杀死他。

滚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残留的气力远不够实现既定目标。

“我对你太好了。”

田德平苍白着脸,爬起身,踉踉跄跄走向舞马。

他抱起舞马,往祭台上放去。

舞马挣扎了几下,毫无意义。

就算是干煸成了皮包骨的田德平,也远比此刻的舞马强壮有力。

“阙勒里逃出来的狗杂种,”

田德平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在舞马眼前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