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身形消散在空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好似世间从未出现过这一号人。

林泽面露唏嘘之色,总觉得有些可惜。

若秦皇不是非要拉圣人下马,而是激流勇退,未必不能过上隐居山林的生活。

换作林泽,面对这种局面,大概会偷藏起来,苟个几万年,等到有实力和圣人叫板了,再出来浪。

人各有志,谁对谁错,没人能给标准答案。

感慨良久,林泽忽然说道:“师兄来了许久,何不现身一见?”

三圣失却圣位不久,脱离牢笼的庄周,便偷偷来到长安,暗地打探情况。

待看到林泽与秦皇聚在一起谈话,庄周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一般选择躲在暗处偷听。

早在庄周到来时,林泽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没有加以理会,甚至庄周偷听林泽都没拆穿,因为他更在意与秦皇之间的谈话。

待秦皇身形彻底消失,林泽才点出此事。

庄周轻咳一声,露出身形,面不改色道:“正值秦皇弥留之际,师弟与秦皇相谈甚欢,师兄我实在不忍打扰。”

林泽笑了笑,淡然道:“师兄听了不少,应该清楚此事与师弟关系不大,而是秦皇布局百年,不惜代价所取得的成果。”

“细究起来,也算是三圣活该,终日大雁,却被雁啄了眼,因果报应罢了。”

庄周望着林泽,迟疑片刻,忽然问道:“师弟之前很希望老师来长安?”

林泽反问道:“师兄怀疑我欲对老师不利?”

庄周一脸平静道:“于师弟而言,不是所有圣人境都是威胁吗?况且师弟对老师有不少怨言。”

林泽与秦皇的对话,庄周只听了一部分,并未听到那句“并未保证将所有圣人引来”,所以才会怀疑。

若是听到这句,庄周就不是怀疑了,他就能肯定林泽对道圣不怀好意了。

林泽意有所指道:“所以师兄打算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师弟定罪,并借此讨好老师,以换取他老人家对你私自晋升圣人境的谅解?”

林泽这话则是点明,先不说你没有证据,就算老师信了,你私自晋升圣人境这件事,能躲过老师的责备吗?

庄周不可置否道:“对大道的追求,乃是人之常情,老师岂会因此怪罪?”

林泽理直气壮回道:“师弟联合秦皇,一举令三圣失位,从此天地间道宫一家独大,于道宫而言,百利而无一弊,岂能因为一些臆想,就随意猜忌?”

庄周闻言一愣,摇了摇头:“师弟言辞犀利,师兄说不过你。”

林泽义正言辞回道:“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师弟在理,师兄如何说的过我?”

庄周连忙摆手道:“师弟莫要揪着不放了,且说说你接下来有何谋划?”

“如此一盘大棋都让你胜了,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没有后手吧?”

林泽笑道:“师兄都这样说了,我岂能让你失望?接下来有三条康庄大道可走,都需师兄支持,不如由师兄从中选一条?”

庄周淡然道:“说来听听。”

林泽深吸口气道:“其一,师兄出手将佛门儒家剩下天人第三境镇压,师弟带人捕杀佛门儒家弟子,趁机将之一网打尽。”

“从此之后,天地之间独剩道门一家,以道宫为尊。若有号令不从者,当格杀勿论。”

庄周闻言忍不住插嘴道:“道门向来淡泊名利,道宫数万载以来,都崇尚清净无为,师弟如此做法,戾气太重,不可取也。”

林泽似乎料到庄周会这样说,满不在乎道:“既然师兄以为不妥,可选择第二条路,威逼利诱佛门儒家臣服道宫,奉道宫为尊。”

“相比第一条,此举无须大开杀戒,只不过得防范佛门儒家阳奉阴违,以及暗中作乱。”

“师弟以为,只要应对得当,恩威并施,在佛门儒家出现新的圣人之前,不会有太大问题。”

庄周依然皱眉:“佛祖儒圣虽因一时大意,暂时失却圣位,可未必没有快速恢复的办法,师弟此举依然不可取。”

“若佛祖儒圣不久便归来,所做一切都将付诸流水。”

林泽点头应道:“师兄所言极是,那就选第三条路,警告佛门儒家退出天命之争,不再插手世俗之事。”

“至于佛门儒家是生是死,只要不惹事,道宫一概不理。”

“师弟敢笃定,没有佛祖儒圣镇压,没有道宫带来的危机感,佛门儒家两派天人第三境互不统属,用不了多久就会四分五裂。”

“届时,道宫无论是作壁上观,冷眼观看佛门儒家怎么衰落,还是插手其中,逐个击破,都轻而易举。”

庄周想了想道:“如你所说,似乎走第三条路最为恰当。”

林泽淡然回道:“师兄喜欢此计就好,师弟是觉得,能兵不血刃将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何必多费力气。”

庄周面露坚毅之色:“那就按第三条办吧。”

林泽微微点头:“请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