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咸阳宫。

养心殿后殿,沉香燃起,烟雾缭绕,秦皇盘坐在蒲团之上,飘然若仙。

一名小太监轻步从前殿走进后殿,站在秦皇面前,轻声道:“启禀陛下,廷尉大司命有要事求见。”

秦皇面色如旧,低沉着声音回道:“传。”

小太监轻手轻脚离去,接着一道瘦削的身影踏入后殿,躬身一礼道:“臣大司命,拜见陛下。”

秦皇以不含半点感情的语气回道:“有何事?”

大司命立直身体,微微低头,口齿清晰道:“关东有变,七日之前,逆臣林泽以叛贼刘季杀害西秦两千多士兵为借口,率军兵临叛贼刘季老巢沛县,称要讨还公道。”

“叛贼刘季实力不济,无法与林泽相抗,无奈之下,只得请出儒家圣贤调和,林泽在道宫相助之下,借此逼迫刘季签订城下之盟,割地赔款,不费吹灰之力夺了燕赵之地。”

“关东之地”以及“林泽”这两个名词,不可避免触动了秦皇。

只见秦皇脸上浮现一丝冷色,沉声道:“将此事经过详细说来。”

“诺,”大司命应了一声,将刘季与林泽签订城下之盟一事的前因后果,简要说了一遍。

秦皇听完面露异色问道:“从某个角度来看,刘季的脸面,亦代表儒家的脸面。刘季遭此大辱,儒家竟会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大司命倒不觉得惊奇,一脸认真回道:“刘季出身卑贱,年少时是个不务正业的游侠,幸得儒家青睐,方得今日。”

“据臣探来的消息,儒生对刘季的感官不算好,时常会给他甩脸色,因而刘季受辱,儒家不为其出头,亦属正常。”

秦皇微微摇头道:“这刘季真有这么不堪吗?朕看未必,儒家自孔丘以下,天人境强者细数一下,怎么也有好几个,以他们的眼光,若刘季一无是处,又怎么会被他们看上,并助他谋夺天下?”

“除非儒家不想要气运了,大司命,仔细与朕说说,刘季手握三十万征辽府大军,到底怎么败的?”

大司命拱了拱手,回道:“陈县之战,刘季凭借三十万征辽府精锐,一举击溃百里策、司马杰,大获全胜,从此骄傲自满,埋下了祸根。”

“陈县之战胜了之后,刘季自认天下无敌,果断将三十万大军分成四部,分别攻占燕赵齐鲁魏韩之地,一心一意只顾抢夺地盘,争霸天下。”

“谁料林泽早有准备,率领十万大军,从西域直扑晋阳,并在晋阳城外,击破刘季五万大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路从晋阳打到邯郸,直到兵临沛县城下,刘季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若不是儒家从中周旋,别说双方签订盟约,那刘季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此事本就道宫技高一筹,有心算无心,算计了儒家,大获全胜的同时,又主动给了台阶下,儒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儒家若不低头,万一逼得道宫让林泽灭掉刘季,儒家的损失只会更大,相比而言,城下之盟虽不好听,却于儒家损失不大。”

秦皇古井无波问道:“如此说来,如今关东之地,一分为二,尽数落入了道儒两家之手?”

大司命想了想,直接将林泽与刘季所签订的盟约内容说了一遍。

以河为界,互不干涉。

秦皇听完,沉默了数息,继续问道:“南方战事如何?”

大司命当即躬身一拜道:“恭喜陛下,获得一名绝顶将才。”

“哦~,怎么说?”

秦皇古井无波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变化。

大司命面带笑容说道:“李信奉陛下之命南征,先是稳扎稳打,于蜀地南湖一带构建防线,有效遏制了南越向北渗透的趋势。”

“接着,李信率领大军,与叛贼赵佗三次大战,结果两胜一平,算是彻底拖住了赵佗北上的脚步。”

“相比百里策司马杰这等庸碌之辈,能与赵佗不相上下,甚至战而胜之的李信,足以称得上名将二字。”

秦皇微微点头:“表现不错,当赏。传朕旨意,封李信为槐里乡侯。”

“另外派人告诉李信,只要他能一直挡住赵佗,朕还会大赏于他。”

大司命微微躬身应道:“诺。”

“敢问陛下,关东叛贼,该如何处理?”

眼见秦皇似乎忘了关东被刘季和林泽瓜分一事,大司命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秦皇原本缓和的脸色,再次绷紧,沉思了片刻,缓声道:“如今正是朕修炼武道的关键时刻,没有精力顾及道儒两家,此事暂且记着,莫去管他。待来日,朕武道大成。自会让这群叛逆付出沉重的代价。”

大司命闻言只是点头,没有多说。

却听秦皇话锋一转:“此事亦不能轻易算了,传令关东之地的暗卫,不惜一切办法,挑动道儒两家、林泽与刘季之间的纷争。”

“必要的时候,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可行刺杀之道。”

“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