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降临之际,最后一批满头雾水的天人在列寇三人欢送下,离开了长安。

对于今日经历之事,这些天人怎么都想不通。

道宫大费周章召集一群人前来赴宴,先是公然讲道,给大家一点好处,接着警告一番,逼大家发誓不得与道宫为敌。

这两点本在意料之中,可再往后,就有点让人困惑不解了。

尤其在道宫逼迫众多天人发誓后,居然连客套几句都没有,直接开始“赶人”。

有些天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看到不少同道挥手向道圣告别。

最郁闷的莫过于想借此机会投靠道宫的那些天人,连欲迎还拒都想好了的他们,居然连道宫邀请都没收到。

几次暗示,那位道圣第四亲传弟子就像聋了瞎了似的,半点反应都无。

……

简易大殿,高台上仅剩林泽庄周二人。

庄周微微皱眉问道:“师弟既已达到目的,为何非得节外生枝,逼迫那些天人对着天道发誓?”

林泽淡然道:“师兄不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吗?”

庄周摇头。

林泽笑着解释道:“气运金册一事是绝对不能让那些天人知道的,否则的话,还不知得闹出多少风波。”

“除此之外,道宫花费心思举办这场盛宴,难道真的就只是公告天下,师兄晋升了圣人境?要知道,道宫和师兄可是为此搭进去不少好处。”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若道宫表现的这般正义凛然,那些天人反而会怀疑道宫会有更大图谋。乃至于躲在暗处盯着道宫,免得被算计。”

“师弟之所以让这些人发誓不得与道宫为敌,一是为了转移视线,二是提前打好招呼,往后若是杀鸡儆猴,亦有充分理由。”

庄周神色微动,虽然他知道林泽此举深意,却有些不太认可:“纸包不住火,金册一事迟早会暴露。”

林泽摇头:“师兄此言差矣,有时候真相并没那么重要,能瞒一时是一时,等时间久了,就算暴露出来,于道宫亦无损伤。”

庄周沉默半响,微微叹道:“你心中有数就好,但愿真如你所说,影响不大。”

林泽拍着胸脯应道:“师弟敢保证,只要道宫依然屹立在这方天地最顶端,影响就不会不大。”

“没人会为了一点气运去和道宫过不去,就算世间真的有那么几个头铁、纠缠不休的人,随手拍死即可。”

庄周想了想,叹道:“愚兄先前消耗过多,需休息一阵,恰好你一身修为已然恢复,接下来不用我来时刻护佑你。”

“如无要紧事,勿要打扰,若有正事,直言相告。”

庄周说完这句,也不等林泽回应,便飘然离去。

林泽望着庄周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怔,随后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林泽心里清楚,这一次逼迫庄周违背自身道义算计一众天人,直接导致两人之间的情分大幅度缩水,以至于庄周对他的态度都变了不少。

若非同门之谊摆在那里不可动摇,林泽估计庄周这会指不定会给林泽耍什么脸色。

过了一会,林泽脸上复杂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坚毅。

别说一次,就算再来一百次,哪怕知道庄周会不开心,林泽依然会毫不犹豫这样去做。

世事如棋,人心难料。

正所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凡事只有自己最为可靠。

庄周贴身护卫待遇只是一时的,哪怕这个一时,超过普通人一辈子,可它依然只是一时。

毕竟天人境号称可以长生不死,林泽不可能永远依赖着庄周。

正当林泽胡思乱想之际,吴凡匆匆赶到宫殿门口,轻扣殿门,唤道:“陛下……”

林泽在吴凡的呼唤声下,回过神来,沉声问道:“何事?”

吴凡双手捧着一个信筒走到林泽身前,躬身拜道:“齐地传来紧急战报,臣不敢拖延,特来向陛下汇报。”

林泽摆了摆手道:“将信打开,念。”

吴凡依言打开信筒,将一张帛书,念道:“臣章邯、虞子期叩首拜上,臣二人奉圣命伐汉,历时一月及半,幸不辱命将贼汉全境攻下,共计三省四十余郡皆化为秦土。”

“然美中不足之处,贼汉伪王刘季,贼汉左右丞相张良、萧何,均不知所踪。臣二人特向陛下请罪。”

“恳请陛下放心,臣二人已加派人手,拉网式搜查,必将伪王刘季押解至长安,任陛下处置。”

林泽听完神色不明道:“就这些?”

吴凡老老实实回道:“回陛下,就这些。”

林泽冷笑道:“朕该说刘季神通了得,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还是该朕底下的将军是个废物,连几个寻常的宗师境都能放跑了?”

吴凡感受到林泽压抑的怒火,低头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林泽冷声道:“传朕旨意,让他们将追捕刘季一干人的密探召回,全力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