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忽然间,大雷音寺高塔之上的大钟,无风自动,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回荡不休。

高坐在高台之上的佛祖神色一动,沉声道:“玄棠留下,众弟子退下。”

“谨遵世尊法旨,”盘坐在大殿之中的佛门弟子,俱皆起身,鱼贯而出。

片刻之后,大殿高台之下,空荡荡只剩玄棠一人。

正当玄棠疑惑不解时,却见佛祖看向殿门之外,沉声道:“佛门恭迎儒圣大驾。”

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踏进大殿,朗声道:“孔丘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请佛祖莫要见怪。”

佛祖面露微笑道:“儒圣登门,蓬荜生辉,佛门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会见怪?儒圣请坐。”

只见佛祖右手轻轻向前拂过,大殿中央,一座新的高台平地而起,一把椅子从殿外飞来,落在高台之上。

无论是新高台的高度,还是椅子的高度规格,俱与佛祖所在的高台,所坐的椅子,一般无二,意为平起平坐。

儒圣轻踏一步,稳稳当当坐在佛祖替他准备的椅子上,正欲开口道谢,却听佛祖抢先一步道:“儒圣,你我之间也算相识多年,些许繁文缛节,就不必了吧。”

儒圣慈眉善目说道:“本为礼数,若佛祖不喜,那便客随主便。”

佛祖轻轻一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儒圣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儒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偏头望了望佛祖左右两侧的诸佛,再低头望了望盘腿坐在地上的玄棠。

佛祖当即会意道:“殿中之人,俱佛门核心,断然不会置佛门利益于不顾,轻易泄露消息。”

儒圣沉思了一下,开口道:“佛祖亦云,你我本是老相识,今日我来,只问一句,大争之世,佛门打算如何应对?”

佛祖坦然说道:“实不相瞒,佛门刚刚决议,由金蝉子主持伐秦事宜,以争天命。”

儒圣语气平淡问道:“佛门支持何人?”

佛祖看向玄棠,玄棠心领神会,恭声道:“南越王赵佗,身怀人主之气,佛门愿助他成就一番大业。”

儒圣微微摇头道:“赵佗此人,虽有人主之气,但格局有限,可偏居一隅,难以鲸吞天下。”

“儒家找到一人,名为刘季,有人皇气象,佛门何不与儒家一同支持他,将秦国取而代之?”

佛祖没有回应,目光依然垂落在玄棠身上,不偏不倚。

玄棠感知到佛祖目光,内心深处微叹了一声,脸上却神采奕奕,双手合十,朝儒圣行了一礼道:“儒圣心意,佛门与小僧感激不尽,可不管是支持赵佗,亦或是支持刘季,只是表象,实则不过为了气运。”

“小僧成道晚,未曾经历封神之战,却对气运有所研究,越是争的厉害,气运越发激荡,越容易爆涨。”

“大争之世,气运本就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若能多些争端,分润下来,亦相当可观。”

“故小僧以为,何不儒家支持人皇气象的刘季,佛门支持有人主之气的赵佗,先合力覆灭气运正浓,得天命青睐的秦国?”

“届时若气运增长,足够佛儒两家收割,赵佗刘季合二为一,只需佛祖与儒圣点头即可,若气运不够,亦可操控二人,继续相争,直到目的达成。”

“儒圣以为如何?”

儒圣望着玄棠,轻声叹道:“后生可畏。”

玄棠微微低头:“儒圣缪赞。”

玄棠可不是谦虚,因为他绝不相信儒圣和佛祖想不到这点。

只是两人身份地位都非同一般,金口一开难以收场,有些事借他的口说出,可避免佛门与儒家冲突。

儒圣同样将目光落在玄棠身上,轻声道:“此般谋划,好是好,可凭空添了变数,况且天地之间,可不止佛儒两家。”

此刻佛祖开口了:“诸子百家,以道佛儒为首,我愿与儒圣齐上道宫,说清此事。”

“如有必要,再往东海一行。”

儒圣颔首一笑:“大善。”

说完两人齐声一笑,俱皆消失在大雄宝殿。

大殿内诸佛以及玄棠,先是一愣,接着齐声喊道:“恭送我佛如来。”

……

道宫,花园。

林泽轻步走进凉亭,向躺在长椅上,用遮阳帽盖着脸的庄周拱手一礼问道:“请问二师兄,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

遮阳帽下传来庄周有气无力的声音。

林泽来回摇头道:“那是老师的道,不是你的道。”

“师兄的道是逍遥,小师弟,你都问了三天了,你就不能放过你二师兄?去找你大师兄和三师兄问道?”

遮阳帽下传来一丝绝望。

林泽似乎没听到庄周后面那句,继续问道:“请问二师兄,如何凝聚的道种?”

庄周一把扯下遮阳帽,坐了起来,面露无奈之色道:“师兄跟你说了不下百遍,师兄的道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