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木瓜,报之以…胸丰。既然你以利箭长矛相待,那就不要怪我的石头不够大不够硬!

守将一声冷笑,乱石如瀑布一样向关外撒落,破空声和尖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灰尘和砂石在眼前飘飘洒洒,恰似张鲁率领他的五斗米教众在城外办了一个水陆道场,又如正月十五时洛阳城中腾空漫舞的烟花,直接将张南和高文举他们刚刚升腾起的杀心从源头上掐灭。

天上落石如雨,如何冲锋?

身前雾霭深重,怎样前行?

握紧拳头在空气中狠狠的锤了一下,懊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铁锁关,张南的心中升起一丝无力之感。

这特么的还有完没完啊?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了,他们已经组织了四次进攻,可是这关中的石头就像是用不完似的,每一次都是落沙缤纷石如雨注,让他们就像一个个瞎子一般半步也前行不得。

他却不知道这铁锁关本来就是依山而建,石头自然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太史慈的脸色越来越差,看上去就像要吃人一样,张南心里怦怦直跳,唯恐大帅的一腔怒火发到他的身上,急忙转头问道:“文举,云梯可曾组装起了?”

原来,太史慈想打张任一个出手不及,因此将焦触留在了定军山摆出佯攻的架势,而自己却率领张南和高文举劳师远征,兼且一路上攀山越岭,是以并未携带和准备什么诸如冲车、投石机以及云梯之类的大型攻城器具。

他们除了腰间的宝剑、长刀之外就只剩下一双拳头。在第一次攻城受阻之后,太史慈便不得不放弃了长驱直入的念头,拨了两千人马前往山中伐木组装云梯。

高文举向后看了一眼,还未瞧见有人抬着云梯下山的场景,正欲摇头,就见数名将士裹着战袍从半山腰上滚将下来,一个个虽然灰头土面,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可是云梯安装好了?”高文举双腿一夹,战马如烟,飞快的奔驰到那几名将士的身旁。

为首的屯长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脸上在山坡和石头间擦得青一块紫一块,抬起头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唱了一个喏傻笑一声:“还不曾,将军,我们已经组装了三具云梯,还有五具正在组装之中!”

“那你特娘的傻乐什么?脑子摔坏了吗?”高文举一脚将那屯长踢翻在地,心中的气依然难解,恨不得立即催动手中的利剑剁下这般狗头。

屯长倒是早已见惯了将军的作风,见惯不怪,脸上依然一片傻乐:“将军,我等在山后发现一条小道,沿着那条小道蜿蜒蛇行三五里路就能直奔铁锁关的后山。

我等侦查了片刻,发现那里虽然山势陡峭蚕丛鸟道,但也并非绝人之路,如果能够以棉毡、厚布裹住自身的要害从山腰上滚将下去,铁锁关便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我勒个去,什么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就是!

“让你去捡狗屎,你都能抱一个金疙瘩回来。好小子,干得不错!”高文举哈哈一笑,将自己的战袍脱下来抛给屯长,在马上飞起一鞭就向太史慈方向奔了过去。

……

太阳渐渐西斜,忙碌和喧哗了一天的铁锁关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大军第一日攻城未克,不得不暂退五六里外的小坪安营扎寨养精蓄锐。

太史慈站在军帐外,凝望着铁锁关的方向,看着婆娑的枝叶间透着的那一抹斑驳的斜阳一点一点的坠落,心情渐渐回转。

“张南兄弟,我们在铁锁关前已经耽搁了整整一日,如果那张任得到了消息的话,明日清晨定然会兵临此地,到那时我们将再也没有奇兵可言,除了死战之外别无退路,你清楚了吗?”

张南抱了抱拳:“末将定不负大帅所托,今夜子时三刻必然突进铁锁关,张任明日赶来之前,此地已经遍插朝廷旌旗!”

太史慈摆了摆手,张南微微一躬,和几名副将疾步走出帐篷踏上山后的小道,像是一股青烟一样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稍后,稍后的稍后,这股青烟就已经飘到了铁锁关后的一片悬崖之上。

铁锁关,坐落在葭萌县宁强东部,因蜿蜒而下的玉带河将山峰切割为高山峡谷,两岸山崖陡峭,危峰兀立,形同“锁钥”,故名铁锁关。自刘璋与张鲁闹翻之后,刘璋就遣人将三关纳入囊中,并派遣了数员将军镇守三关要害。

而张南脚下的这块峭壁,正好在铁锁关后通向西川的小道的头顶。

“兄弟们,煽情的话本将军也不多说,今日只有一条,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要想获得成功手握世代富贵,那就随本将军一起拼命吧!”

张南拍了拍身旁的几员副将,用毡帽长袍将身子一裹,握住绑缚在大树上的绳索,顺着山势跳将下去,看着凸起来的巨石,用力一蹬腰腹一扭,整个人高高的荡起如猿猴一般在空中腾挪片刻飞回巨石之下,淹没于茫茫的黑暗之中。

少顷,但觉绳索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