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出使拥楼船,江上旌旗拂紫烟。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莫道词人无胆气,临行将赠绕朝鞭。

青龙山外没有江,却有一条大河,河虽无名,河的前端却是闻名新息和褒信两县的断头崖。

断头崖地势险峻孤峰突兀,无名河绕着断头崖两侧激流,就像是青龙山脉行至此处之时,被无名河拦腰截断,只剩下身子和头颅傲然屹立,而脖子却消失在水中,故曰断头崖。

郭嘉、李典以及典韦和胡车儿一行百十人走出青龙山脉,远远的便瞧见了断头崖前坐落的数百顶白色的帐篷,仿佛白日的太阳透过树林散落在山崖上的斑驳日光。

四人骑着战马悠闲的走在道路上,边走边聊,气氛还算融洽。

原来李典经过郭嘉的指点,在典韦和胡车儿二人面前中大展厚黑之术,一番刻意的套近乎和栽赃嫁祸,已经成功的和他们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并且将他们的仇恨巧妙的引诱到了刘备的身上。

典韦是一个粗犷的性子,李典原来又是曹营中的兄弟,经过最初的抵触之以及李典的低声下气之后,典韦的心防很快瓦解。

而胡车儿呢,却因为被张晋陷害以及曹操冤枉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李典和郭嘉的劝慰更是让他萌生出知己一般的看法,同样早就对亲手捉拿了他的皇甫坚寿再无芥蒂。

二人能够跟随郭嘉、李典二人重新回归曹营,而不再是成为他们的阶下囚,简直就如出来旅游一般,虽然面子上依旧还有些抹不开,但心里确实已是雀跃至极。

刚转过断头崖前的那道路口,胡车儿便兴奋的指着帐篷中一顶大帐向郭嘉介绍道:“奉孝先生,那里便是主公的帐篷!”

果然,只见前方数里外的群帐之中有一顶帐篷的颜色与周边的群帐有些格格不入,仿佛鹤立鸡群,哦不,是鸡立鹤群,因为那顶帐篷的颜色很明显陈旧了许多。

郭嘉暗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虽然曹操为了激励军士,自己住进了最为破旧的帐篷,但是在用兵大家的眼中,却无意之间暴露了自家主帅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奉孝先生,还请你在此稍微等候片刻,且容典某和胡将军进去通报一声!”又行了几步,典韦忽然勒住战马,朝郭嘉拱了拱手说道。

郭嘉颔了颔首,双手朝典韦虚扶一下:“将军尽可前去,郭某在此等候便是!”

“哪里来的蟊贼?竟敢窥探我曹营重地!”

二人刚刚说完,典韦还来不及拔转马头,就听得一声暴喝犹如炸雷,三五百名兵士从两侧的山腰上飞速的奔了下来,手中的利器齐齐的指向众人,将他们牢牢的围困在中央。

“放肆,你等休得无礼,此乃前将军帐下军师祭酒郭奉孝和中郎将李曼成,他们前来有事与主公商议!”胡车儿见众人面露怒色言语如刀,急忙呵斥道。

那领头之人也是一员副将,昔日倒是与胡车儿平起平坐,数日却前因为胡车儿升任鹰扬将军心中本就有些嫉妒,见胡车儿带着郭嘉等人不告而入,进入到他们的巡视范围,顿时勃然大怒,言语间也尽是刻薄刁钻。

“我道是谁,原来却是主公日前亲封的鹰扬将军啊?不知道鹰扬将军此次带着郭军师和李将军前来所谓何事?还是因为鹰扬将军已经重新拜了码头想在昔日的主公面前重新嘚瑟一番?”

此话真可谓恶毒至极,一边暗指胡车儿已经投靠了郭嘉,一边却又嘲讽胡车儿忘恩负义。

胡车儿又不是傻子,怎能听不出此人言下之意,当时便从腰间抽出长刀一亮,典韦急忙上前按住他的双手,凶目一扫喝道,吓得那人打了一个寒颤。

“胡车儿将军不过是因为身中鼠辈奸计,误落入郭军师等人手中,怎么到你们这里就成为了他通敌背叛的罪证?胡将军有没有投敌,自然有典某给他作证,你等还不快前去禀告主公!”

树的影,人的名。

有了典韦这诸杀神的证词,副将倒是不敢再对胡车儿多言,却也不愿意就此散去,毕竟那典韦不也是被郭嘉擒获了的吗?谁又敢保证典韦就不会和胡车儿一样投靠了郭嘉呢?

他当然不敢保证,但有人却敢!

郭嘉骑着大马慢慢悠悠的来到副将身前,笑骂道:“你这厮好不晓事,典将军给胡将军作证,你不愿意相信。郭某给两位将军作证,只怕你也同样如此。

难道你就打算带着这三五百人在此处与我等僵持吗?你还不快去叫你主公前来,顺便问问你家主公,他可会怀疑这提一双戟八十斤的帐下典君?”

帐下典君的故事说的是曹操有段时间无聊,给典韦编了一段军谚,美名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

但从这一句话中便可以瞧出曹操对典韦的喜爱和欣赏已经深入骨髓,这样的人,曹操又怎会相信他半日不见就投敌了呢?

副将当然听过这句话,想起昔日主公对典韦的信任,心中猛地一突,正准备让手下的亲卫前去禀告主公,却听见一道雄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