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如果南䜌县城一战而下,袁尚和陈留郡王等一干反贼当如何处理?”

贾诩也在眺望着南䜌,他的神情如同王黎一般神采飞扬,眼神里满是踌躇之志。

在陈留郡王和董承等一众人眼中,明明王黎才是反贼,而且是天下最大的反贼,但是贾诩说这话之时言语中并没有半分勉强,仿佛陈留郡王的反贼身份是生来就注定了的。

说起来事实好像也是如此。

初时,少帝继位,结果因董卓不喜,祸乱朝纲,遂以当时还是郡王身份的刘协夺了少帝的大位。

虽然《公羊传·昭公二十二年》和《史记·宋微子世家》中就已经有了兄终弟及的说法,但刘协被董卓强扶上位之时少帝却还健在,于是在正人君子和老臣的眼中,他刘协的天子之位根本就是来路不正。

后来,刘协被董贼挟持出雒阳身居长安,王黎以及荀爽、王允等一干老臣协助少帝重登大宝,刘协的身份就愈发的令人质疑了。于是,在王黎兵出潼关欲破长安之时,刘协索性破罐子破摔以维新帝的身份宣布登基,成了众人眼中的眼中刺肉中钉。

再后来,中原一行,违背祖宗意志的事情刘协也越干越多,与三姓家奴吕布合谋曹操,在兖州搞风搞雨将好好的一个花花世界搞得民不聊生乱七八糟。

至于因讨伐王黎而上演的一出“割让半壁江山”的戏码,更是丢尽了他汉室列代祖宗的脸。

在有良知的子民心中,这样的人自然不配称作高祖血脉,更遑论贾诩这个彻头彻尾的王黎心腹了。

王黎微微一侧身,看着贾诩淡淡一笑:“王某当年出入雒阳之时,先帝不但亲手提拔王某为北军五校军司马,更是亲手御赐中兴宝剑,现在想起来都好像还在昨日。

陈留郡王再是不堪,说到底终究是先帝的遗脉,王某也不便逼迫太甚,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先生智谋深远妙计频出,心中可有良策教我?”

贾诩眼珠子一转,捋了捋胡须瞪着王黎笑道:“主公心中已有定计,又何必让贾某献丑呢?”

周仓如今还在雒阳并未随皇甫灵儿来到此处,继任的管亥童鞋不但继任了周仓旗下的白马义从,也继承了他的捧哏位置。

听闻主公胸有成竹,管亥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瓮声瓮气的向贾诩问道:“文和先生,主公心中明明左右为难,你却偏道他已有成算,你这不是明摆着仗持主公的恩宠欺负老实人吗?”

老实人?

管亥竟然说主公是老实人?

赵云笑得大跌,贾诩差点被一口气给呛着,还是皇甫灵儿上前一步替管亥解了围:“管将军,王郎的意思是说陈留郡王毕竟是先帝的儿子,他受先帝之恩不好下死手,就只好任由陈留郡王悄悄的逃出中原了……”

“啊?我们在中原血战数场,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又拖延了这么些时日,结果就这样把他给放了?这不妥,绝对不妥,这是对死去的兄弟不负责任!”

管亥还未等皇甫灵儿说完,猛地一拍脑袋跳将起来连呼不妥,突然看见王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尴尬之色浮于脸上,急忙解释道,“主公,我不是说你对不起兄弟,我是说……”

管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越描越黑,越来越凌乱,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管将军,你难道就不能听我说完吗?”见王黎也不解释,任由管亥在一旁作科打诨,灵儿掩嘴轻笑,“王郎虽然顾及先帝的恩德,不能为难陈留,但这一切在大是大非面前都不过只是区区表象罢了。

如今袁绍被俘,袁氏兄弟反目,中原已经没有了陈留郡王的落脚之地。陈留郡王卷土重来必会率领死党继续潜逃,到时候,只要谁敢收留他,岂不是又给了我们一个勤王的理由?”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打开城门任其出城?”管亥恍然大悟,匆匆的补了一句。

王黎摇了摇头,拍了拍管亥的肩膀解释道:“当然不是,虽然不能太过为难陈留郡王,却也不能轻易的放他离开。否则,他陈留带领数万人马出城,岂不是遗虎为患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活做陈留!”

不是要放吗,怎么又变成活捉了?

管亥看着王黎和贾诩,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直觉的和他们说话实在太累,而王黎的身影也在他的眼中越发的高大起来。

……

靠近城门的城东羽林军营。

维新帝带着张超、董承、伏完和陈宫、审配以及逄纪刚刚走入军营,就听到身后一阵大乱,袁尚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陛下,立刻整军离开此处,张邈将军已经殉国了!”

众人一时哗然,审配和逄纪脸色铁青:特么的,公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种影响军中士气的话能够轻易说出口吗?

不过,陈留郡王倒是没有追究袁尚的过失,他的心中已经乱成一锅粥。

张邈战死,他麾下的将士除了董承和伏完二人执掌的羽林军之外,就只剩下袁尚手中的几千军马了。

别说袁尚说了几句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