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颜良、文丑被困城外,审配伤,孟岱死,韩莒子降。其余荀谌、周昂数人纵然有心杀敌,却已回天乏力。

王黎大旗一挥,徐石、高升、裴继、成廉、曹性等人随在徐荣和高览身后攻入城中,短短几个时辰数万大军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了横在王黎与袁绍中间的这座重镇。

城中的厮杀声已经停歇,火光依旧。

“我军和房子守军战况如何,现在统计出来了吗?”王黎骑着绝影缓缓通过城门,看着城门上那道仿佛怪兽嘴巴一般的破洞,手扶城门双眼紧闭,好似在聆听城门的沧桑。

贾诩眼中同样有仿佛说不出来的寂寥:“我军前后共出动五万大军,除了曹性腹部中了一支冷箭以外,副将以上并无伤亡,不过普通兵士却整整伤折一成。

而守城一方,只有周昂、王门二人抓住战机趁我军刚刚攻入城池之时护送友若和正南二人逃脱,其余孟岱、何茂战死,严敞也在韩莒子的劝说下归降了主公,五万守军仅逃脱一半。

至于颜良、文丑二人,刚才子龙遣人来报,这二人裹挟在败军中连夜潜往杨氏方向,应该是打算直接有杨氏奔往瘿陶吧!如今房子在握,主公若要和袁绍正面决战,左右两翼的广平及常山则尤为重要!”

王黎点了点头道:“颜良、文丑既然已经败逃,就让子龙和子义分别去常山、广平协助儁乂与伯循二人,让他们务必在决战前夕将两地纳入治下!”

贾诩挥了挥手,传令兵在十余骑的护送下向暮峪口奔去,王黎却是下马缓步走上城墙。

城墙上的血还未干,也还未来得及做任何的清洗,斑斑血迹落入众人眼中仿佛在提示众人这里刚刚才发生过一场大战。王黎背负双手,踩着那些斑斑点点走到箭跺口凝望着夜空。

今夜的星空好像也不如往日那般繁闹,天河已然不见,只剩下百十颗星星忽明忽暗忽远忽近,就如这脚下的城墙一般,没有熠熠的光华,只有几团散乱的斑点。

“这真是一个鲜花盛开的时代,可惜百花刚刚齐放,就已经开始凋零了!”望着星空,王黎叹了一口气。

这话说的那般的突兀,没有任何的铺垫,好像也没有任何的特指。但贾诩却已知其意,亦跟着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董仲颖、袁公路身具反骨,仅凭数十员战将就妄图逆天而行全然不顾天下安危,自有取死之道自是不提。

公孙伯圭壮于刚硬死于刚愎,丁建阳心老血亦老,故退却天下之争,同样也因心老而死。吕奉先一杆方天画戟打遍天下群雄,为人却是利字当头,心性卑劣,最终不得不黯然出关去与草原上的狼群为伴。

曹孟德和刘玄德二人倒是少有的枭雄,但曹孟德一代枭雄终究意难平,又与刘玄德结怨太深,所以豫州才成为了二人的泥潭。如今主公正面的对手和昔日故交,好像也只剩下孙文台和山那边的袁本初了。

至于马寿成,既有韩文约兵力牵制,又有马云禄和主公的亲情恩义牵绊一时无碍。剩下的刘表、张鲁、刘璋以及等人亦不过是花丛中的几束野草罢了,不足为提!”

王黎点了点头,静静的感受着夜晚的寒风,眺望着巨鹿上空的那颗耀眼的恒星一时默然,也不知道这颗星是否已会在不久的未来陨落凋零。

……

王黎在感叹鲜花凋敝,天下诸侯逐渐陨落。

远在巨鹿的袁绍好像心生感应一般,同样也在惆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不同的是,他感叹的不是昔日的对手董卓或者兄弟袁术,而是他帐下的将军和谋士。

荀谌、审配已经回来了,二人却再也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荀谌精神萎靡,审配面色惨白右手残废。

颜良、文丑也跟着回来了,但他们麾下的将校和兵士却并没有全部跟着回来,很多熟悉的面孔都从他们的队伍中彻底消失了。

比如韩莒子和何茂,又比如孟岱和严敞。

袁绍很忧伤,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忧伤的人,无奈战局如此,颜良、文丑以及荀谌和审配等人也在身前,他亦只好装着深沉一下。

从他起兵讨伐董贼之初,帐下可谓谋士如云,武将如雨。毫不夸张的说,他帐下的谋臣甩一下袖袍,天下就是一片乌云,武将挥一把汗,天下可能暴雨成灾。

可惜天不作美让他遇见了王黎和曹孟德二人,皮鞭在他的身后摔得啪啪直响,赶着他拼命向前。冀州还未全境,吕旷、吕翔、吕威璜、张顗、郭援、眭元进、苏由、严敞以及孟岱等人已经先后战死,帐下大将十去其三,不得不说上天待他不厚。

如今颜良、文丑战败,丢了冀州重镇房子,而几大谋士中的审配同样也身负重伤,成了残废。这又怎么能够不让他心生感慨,不让他心生忧伤呢?

还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相信他的底蕴绝对比王黎来得深厚,大汉朝四世三公之家又岂是区区太原王家可比拟的?

当然,他不知道的还有在历史上他和曹操还未决战之时,他帐下的谋士便因为袁尚、袁谭、袁熙三人四分五裂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