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坠,杀声起。

数道烟花冲天而起,山坳两旁蓦然响起无边的喊杀声。两彪兵马如同滔滔黄河巨浪一般从山坳里转出来,直插九原城下。

领头二人金甲银盔如狼似虎,一人伟岸昂藏颔下钢针硬须,背跨落雕弓手舞长缨枪,在人群中纵马腾挪;而另一人却是虎背熊腰长髯飘飘,掌握一把月牙戟,策马扬鞭直扑吕布。

此二人赫然正是王黎麾下大将张辽张文远和太史慈太史子义。

“三姓家奴,休得欺我主公!”还未近前,一声怒吼,太史慈便张弓如满月,一支黑羽恍若闪电破空而至,“叮”的一声正中方天画戟之上,火光四溅。

这厮好大的力气,看来今日又不能善了了!

吕布心中一紧,手臂微微一沉,张辽却已越过山坳于乱军丛中杀了过来,月牙戟如天边升起的弯月带着万道银辉将吕布连人带马一起裹挟其内。

“张文远,你休要欺人太甚,昔日长安城下之仇尚未还报,今日还敢来捋你老子的虎须,你特么的找死!”吕布气得睚眦欲裂怒不可遏,款扭狼腰轻舒猿臂,手中的方天画戟只是一招,就将张辽的月牙戟抵住。

这张辽原本是自己的兄弟,可惜却因当年丁原之事与自己分道扬镳并成功的制止自己砍杀丁原,将自己打算送给董卓的大礼搅得乌漆墨黑,这些姑且不论。

但其投效王黎后先是在长安城下和高顺二人力阻自己入城,后又在蓝田和商县一带与王黎麾下的其他将领将自己逐出长安,自己如丧家之犬一样逃至兖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吕布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得劲,一腔的怒火从丹田之中直贯头顶,全身的洪荒之力猛然灌注双臂,手中的方天画戟亦抡得如同红日一般的浑圆,将张辽月牙戟一隔一闪,就向张辽头顶砸去。

力劈华山!

雷霆灌顶!

盘古开天!

没有任何的招式,只是无穷的力量,一戟接着一戟碧海潮生一般,戟戟不离张辽头顶寸许,只砸得张辽在马背上左躲右闪,摇摇欲坠。

“文远暂且撑住,太史慈来也!”又是一声怒喝,太史慈的长缨枪已经架在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上,堪堪将张辽从吕布的戟影中救了出来。

哼,吕布狗贼,死到临头还敢逞强!张辽暗哼一声,整了整心绪合身扑上,加入到这两员当世虎将的对战之中。

一个想要斩杀对方以报昔日之辱,谋取今日之生,另一对却想将这乱臣贼子就地正法,已了丁原之怨主公之愁。

三员虎将不顾他人的性命,完全的摒弃了军队的指挥亡命的搏杀,紧靠着三人的副将、校尉以及亲兵一个个遭了大殃,哭爹喊娘的成了三人手中的亡魂。

后人曾有篇《鹧鸪天》为证,寥寥数语便道尽了三人的勇猛和惨烈,诗曰:

一弯明月鬼神哭,一杆长缨争赢输。二虎腾挪纵城下,巍巍狼烟立武夫。

束金冠,赤兔马,狼腰款扭臂轻舒。一柄长戟震九原,万里黄沙蛟龙出。

“主公快走,朱将军他们已经阵亡了,你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三人斗了不知多少个回合,只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蓦然听得身旁一道焦躁的声音响起。

吕布抬头一看,心中一凉,眼前的境况让他差点掉下马来。朱易、魏越和李丰等将领早已淹没在不见身影,仿佛已经淹没在这无穷的怒涛之中。周边除了无尽的敌军将士、满地的黄沙飞血和残存的断刀遗骸,就只有前方不远处千余名将校护送着李儒向北疾奔。

老子恨呀!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自己又犯了兵家大忌,将整个军队的指挥拱手让给了自己麾下那些虾兵蟹将,对面的王黎狡若银狐,乃是真正的用兵大家,岂是他们几个能够对付的!

吕布狠狠的咬了咬牙,一口鲜血喷出,方天画戟猛然向前一戳一扣,牢牢的绞住太史慈手中的长缨枪,再一搭一扣抵住张辽的月牙戟,然后一拖一松从二人的兵器中腾了出来。

接着,吕布双腿猛地用力一夹,胯下赤兔宝马一声长嘶,趁张辽二人尚未缓过神来红日一般从他们前掠过,直向李儒等人追去。

“休教走了三姓家奴!”

“休教走了那卖主求荣的吕匹夫!”

一声声怒吼在耳边炸响,一道道厮杀于背后传来,吕布心中淌着血狼狈的伏在马背上任由赤兔在沙场上腾挪穿梭,渐渐的脱离了九原城下赶上了前方的李儒。

……

“主公,为何不用乱箭将那吕布射杀在此地,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小山丘上,周仓借着将士们手中的火把,看着远去的吕布和李儒等人,不解的抬起头来,却见王黎身旁一名女子啜然欲泣,急忙收声默立于王黎身旁。

那女子也不答话,只待吕布等人已经完全消失在山坳背后,这才向王黎福了一福,泣道:“昌儿知道,若不是兄长因妾之故网开一面,将军此刻或者已经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