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还面带笑容,但心中一直都滴着血。正正一个半郡的疆土,岂是他说割舍就割舍,说放弃就放弃的?

但是很可惜,行事不由人,谁让他贵为一方父母官根基却近乎为零的?

他在徐州这个大湖中扑腾了几个月,武将仅增了一个徐盛和糜芳,并无多少建树,文官亦只是多了几个算不得尸位素餐却依旧中规中矩的人。至于民心,很抱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除了以仁义之名稍稍笼络了一些地主豪强和士子之外,他留给徐州人民的也只剩下满城郭的狼烟和伤亡惨重的儿郎。

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第四十一回曾记载道:刘玄德携民渡江,赵子龙单骑救主。

说实在的那就是罗贯中这个亲刘派在给他老刘家脸上贴金,纯粹的瞎扯淡。各位看官试想一下:刘备他既无余财支助治下的老百姓,又没有多余的土地可以分给他们,除了可能适当的减少一点点赋税,他究竟给老百姓带去了什么样的实惠可以让老百姓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拖儿带女随他辗转他乡?

这个时代老百姓头上的赋税的确很重,可那又怎样?他老刘也要养家养军队,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世家有钱人,他又如何敢大力的降低老百姓的赋税,难道缩减军队的开支吗?

所以,刘玄德携民渡江的真相或许是因为罗贯中的春秋笔在打胡瞎说,也或许就是他掩盖在演义背后的一段事实:老刘裹挟老百姓千里逃亡是将他们当枪使,是将他们当做阻挡敌军前进的炮灰。

当然,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些事情早已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具体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并不影响我们去揣度或者探索它的真实性。

闲话少叙,刘备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决议,纵使他心中有更多的不舍和不甘,他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刘备手提双股剑,眼中的那一抹不甘转瞬即逝:“我等此去荆州,此处必将遭受曹贼和袁贼的重点打击,因此我等必须留下一员将领镇守徐州拖住曹纪联军的步伐。”

张飞和陈到倒是欲欲跃试,刘备却并不拿正眼看他二人,反而目光落在陈珪父子、糜芳以及阎象等人的身上:“正所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三弟,叔至,如今二弟重伤,这大军的先锋和中军之职非你二人莫属,你二人就暂时不要参与者徐州的防守和部署了。

各位兄弟,徐州保卫战可谓九死一生,却也同样也关系着我大军是否能够顺利到达荆州重振旗鼓,刘某想问一问那位兄弟愿意留守此间,为我等争取更多的时间?”

一句话就将陈到和张飞给割舍出去了,而关羽重伤,孙乾又要负责刘备与刘表的交涉,阎象、金尚却是刘备的军师,至于糜竺和糜芳兄弟,一个正人君子不善权谋计略,另一人却是莽夫一个。

看来刘备早就打算将这徐州交给陈某了?哼!果然是“仁义无双”的君子啊,就算是想给陈某挖一个大坑,也要打出顾全大局的旗帜,使出一个堂堂正正的阳谋!

可惜…

陈珪心中暗哼了一声,起身朝刘备深鞠了一躬:“明公若是放心将徐州交于陈某父子手中,陈某胆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十日之内徐州不破!”

“好,那就多谢陈老和元龙二位了!”

哎,可叹自己主政徐州的时间还不够,否则自己一定能够将这只老狐狸真正的纳入麾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得不忍痛割爱弃之如履,谁让这陈珪父子不是自己心腹呢?刘备心中微微有些黯然,扶起陈珪郑重的稽了一礼。

这一礼,不为别的,只为陈珪父子愿意为自己拖住曹纪大军的脚步,也为自己和他们的一个彻底诀别。

枭雄毕竟是枭雄,再次抬起头来时,一道霸气在刘备的眼中渐渐凝结成光:“本州令:孙乾为我军使者即刻出使荆州,联系本州那族兄,敲定我军投奔荆州的一系列事项。

翼德为前锋,叔至作后军,各领一万军马负责我军沿途的开路搭桥、粮草供应和驻扎守卫等。其余诸位兄弟随我坐守中军直奔荆州,明日子时准时出发,不得有误!”

“诺!”

……

翌日子时,夜色深沉。早已过了开门时间的下邳城西门霍然大开,一列列将士,一对对骑兵身着衣甲举着火把昂首挺胸的走出城门,聚集在城门下。

刘备坐在站马上,腰间别着明晃晃的双股剑,一声长啸响遍全军:“昔日蛾贼叛乱中原狼烟,后来董卓篡朝天下大乱,再到袁术僭号祸乱数州。以至这十数年内,我大汉四分五裂民不聊生。

幸好,天下还有你们这样的男儿这样的汉子,所以天下还没有彻底的昏暗。我知道你们浴血沙场,并不是为了造反,也不仅仅是为了效忠君王,而是想荫蔽后代,让自己、让家人过得更好。

兄弟们,我刘备虽没有多少才德,但是今日却愿以我这满腔的热血向你们起誓。只要你们愿追随我忠于我,从今往后,你们所付出的一切血汗都能够等到回报!

只要你们敢为了这个世界去争去闯,我刘备承诺我军中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