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的时候,王黎曾经听说过广东有一句俗话叫做: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说的就是在相同条件下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甚至相反的遭遇。

孙乾当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但是想必他的感受却并王黎来的更深,因为同为一州之主的他和竟然曹豹的命运完全相反。

戌时三刻,曹豹刚刚和青牛角达成协议,举郡投敌,而他却迎来了纪灵的刀锋。

“呜!”

“嗡!”

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和雷霆般的战鼓声仿佛将军令在夜里蓦然响起,从远方一直延续到城头经久不散。下邳城前方空寂的原野中骤然出现五条长龙,火一般的殷红,漫山遍野席卷而至,恍若钱塘江大潮那般磅礴澎湃。

大军临到下邳城下,阵中那杆帅旗忽然一摆,中间的三条长龙猛然一顿停在城下一箭之地,而左右两侧的长龙却是倏地一转,分作两股激流向下邳城两侧飞奔而去。

其势宏伟壮阔,仿佛银河之水骤落九天;其行快疾迅猛,又如山林虎豹飞身扑食。

马蹄滔滔,烟尘滚滚。

透过茫茫尘烟往下看去,城头的兵士早已胆寒。

只见城下的三条长龙旌旗猎猎,火光烛天,森寒的兵甲熠熠生辉,暖色的流苏绯红残映。淮南郡虽是纵马疾奔,却如臂使指,一声号角便伫立在下邳城前,严阵以待。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往城下一站,就已经给城头上的刘军带来无穷的压力。

“咚!”

一声号角再次在阵营中冲天而起,中间的大阵豁然洞开,一名金甲金盔的将领已经纵马而出,一辆辆冲城车、一具具云梯和一台台抛石机紧随其后被推到阵前。

“孙公佑,出来答话!”金甲将军驻马而立,手按二月伴银峰遥指城头,一声长啸威震城头。

孙乾从箭跺中探出脑袋向下一瞧,仰天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叛贼袁术麾下的纪大将军。夜也深,却不知纪大将军来我徐州有何贵干?莫不是打算前来与孙某叙旧吗?”

“哈哈,投降刘备?孙公佑,你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可惜纪某今日前来却是前来寻你家大耳贼报仇的!”纪灵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猛地往地下一戳,指着孙乾就是一顿怒骂。

孙乾捋了捋胡须,高昂着头颅,冷笑道:“纪伏义,你家那主子不忠不义背弃朝廷,合该受死,我家主公秉承天心民意征伐狗贼正是为国除害。

你这厮身为朝廷大将居然不知好歹,还敢擅自动兵侵扰州府军民,你就不怕遭了天谴与你那主子一个下场吗?纪伏义,孙某念你也是难得的人才,何不归降与我家主公,共扶天下大义?”

这孙乾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将谋臣,但其此番言语倒是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师出有名才是一个军队前进的大旗。不过,主公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将麾下的兵士交于纪某和燕子自己却隐藏其后,否则还真怕曹孟德和王德玉等人揪住不放!

纪灵心中暗忖,一声长啸:“孙公佑,我家主公一门三公,主公自幼便以霍骠骑窦冠军为目标,致力于我大汉疆域安宁,故先有守护皇宫捉拿十常侍,后有征战蛾贼讨伐董贼,乃是我大汉少有的忠臣。

虽其用意不为世人和朝中知晓,不合身陨费亭,但功过自有历史定论,岂容你这等泼才在此大放厥词满嘴喷粪?孙公佑,废话少说,今日纪某前来只为主公之仇。若你早降纪某尚能保你一命,否则大军入城寸草不生!”

孙乾手指纪灵,朗声长笑:“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纪伏义你统领的大军不过是些背恩负义的乌合之众,如何奈何我皇叔麾下堂堂的正义之师?”

哼,果然是秀才用兵书生意气,开口道德闭口正义,却不知在这两军对阵中有个屁用?狭路相逢勇者胜,难道你还想指望你的一番言语就抵过纪某的兵锋吗?

特么的,这刘玄德果然沽名钓誉,这下邳城的行政主权竟然交给这个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到的孙公佑,实在是搞笑,就算那陈珪老儿也比此人强上太多了吧!

想到这里,纪灵冷笑一声从背上取过落日弓,怀抱满月张弓搭箭一声怒喝:“孙公佑,我纪灵今日为主复仇,你等既然身为刘贼帮凶,那就速速前来受死!”

“砰!”

一声巨响,晨钟暮鼓一般如雷贯耳,利箭好似一道闪电从众人眼前消失,直扑城头。箭矢之凌厉如九天雷霆,纵使城下兵卒齐齐高喝,城头军士众声惊呼,也难以掩盖此箭的威势!

不过眨眼的功夫,利箭就已经来到孙乾的身前。

“府君小心!”

一声厉喝,一名亲兵纵身上前一把将孙乾按在身下,寒风一缕杀气凛然,利箭已经擦着孙乾的头皮从亲兵的前额穿脑而过,笔直的插在身后的箭楼之上。

“保护府君!”

又是一声高喝,数名亲卫已经将那死去的兄弟抬到一边,扶起孙乾将他紧紧的围在中央。

孙乾面色苍白的看着那支利箭,箭簇红白相间,其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校尉傅士仁、都尉糜芳、典农校尉陈登以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