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浍水旁的费亭早已没有了王勃在《滕王阁序》中写的“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那种景象,却依旧可以听到半空中阵阵雁鸣。

王黎就坐在费亭县的费亭中举目眺望,说起来,这费亭还是当年汉桓帝给曹操的便宜爷爷曹腾的封侯之地,而曹嵩和曹操亦曾经世袭过费亭侯。

但此刻这费亭显然不为曹操所有,费亭中只有十数人。

他们是王黎、老黄忠、赵云夫妇、崔十娘、至儿、龙王那伽、罗睺以及周仓、管亥等白马义从,可谓是有男有女,有僧有俗,唯独没有这费亭名义上的主人曹操。

昨日一战王黎放了一个水,袁术经过一番折腾终于从王黎和曹操二人的夹击中带着纪灵、袁涣、张燕等人去了相县。

其实,城父一战原本应该是袁术的得意之作。

他合理的利用了这个时代信息不通畅的特点,玩了一招乾坤大挪移,将张燕和黑山军调往徐州,打算趁机来一个斩首行动直接干掉曹操,重据豫州、陈地,再一鼓作气吞并了曹操的兖州一地,企图东山再起。

只是很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所谓的信息不通畅那也只能针对曹操、袁绍、孙坚等天下诸侯,王黎却不在此列。张燕兵出冀州的那一刻,他的行动计划和目标就已经暴露在了王黎的眼前。

所以,他败了,他一路上曳兵弃甲仓皇北顾,逃到了离此地百十里地的相县。至于城父、谯县以及宋县等地,自然也就成了王黎和曹操的盘中之食。

王黎现在就在费亭等他,而这个地方就是他定下来的。

“阿兄,昆仑那个狗贼回来吗?”至儿站在王黎的身后轻轻的替王黎揉着肩,口吐芬芳。

昆仑当然就是袁术,虽然他们的推论还没有得到来自袁术自己的证实,但是在至儿以及崔十娘等人的眼中早已经咬定了此人。

“地方是他选的,他就应该回来!”王黎点了点头将至儿拉到身前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怜惜道,“阿兄不累,你就在一旁陪着阿兄就行,不用你给阿兄揉肩捶背。

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帝释天王了,居然还像以前那样给阿兄做这做那,要是让你的教众看见了肯定心里会不爽的。你自己瞧瞧,你那师姐的眼睛,已经瞪得像个铜铃大小了!”

“嘻嘻,那不是以后阿兄欺负了至儿,至儿也有人帮忙揍阿兄一顿了?”至儿朝王黎做了一个鬼脸,双手紧紧的搂住王黎的左手摇个不停。

王黎朝崔十娘无奈的一笑,崔十娘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来:“前将军,现在的袁术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一诺千金的江湖游侠,而是一个标准的政客。

而且,他现在已经逃往到了相县,于他而言自然是江山和教义大于一切。你如何就如此笃定他一定回来呢?难道他就不怕你会在此布下重兵擒杀于他?”

“怕?当然怕!”王黎扶着至儿起身依栏而立,看着前方蜿蜒的浍水,听着浍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崔姑娘,袁公路确实会怕王某就此斩杀于他,但是王某相信他还是回来此地的!”

“为何?”崔十娘娥眉微蹙,诧异的看着王黎。

王黎转身看着崔十娘笑道:“这次费亭相约固然是王某杀他的良机,同样也是他干掉王某的绝好时机,你说他愿意放过吗?更何况,我允许他此次前来可携带三十名勇士!

另外,我和他的军队都已经严令停止于十里之外,十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大军前来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算是战败逃亡也有很大的生机。所以,王某相信他一定回来,这局赌斗,他愿意跟!”

正说间,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袁术已经领着三十余名勇士来到费亭前。

“德玉,当年雒阳城中一别经年,别来无恙乎?”袁术飞身下马远远的站在费亭前三五十步远,也不再上前一步。

王黎哈哈一笑应声而出,大步走到费亭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袁术道:“袁公路,你也太没有记性了吧?相隔经年?王某与你有那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吗,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几个月前我们在下邳的浴佛节见过一面?”

“下邳?德玉也太会说笑了吧?袁某在寿春待着不爽去那种穷乡僻壤作甚?”袁术双手一摊反问道,脸上挂着一缕笑容,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都说袁公路狡诈,今日一见方知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也!”一声轻斥,崔十娘走到王黎身旁指着袁术骂道,“可惜啊昆仑,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陷阱。

昆仑,你再怎么掩藏也遮掩不住你自己的行踪。本座找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是你化成灰也休想逃过本座的法眼。若是不服,你大可将你的配剑出鞘让我等一观!”

“看起来,德玉你是打算站在她们这一边了?”袁术哈哈一笑,索性将腰中的承影剑取了出来,“袁某本来还敬重你的为人,也以为你约我前来只是因为令小姨子我那珠儿夫人的家事。

想不到这些都是袁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