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旭东细细地听,眼神也跟着越来越亮,要不是宁振涛挡在前面,他都想直接把宁知星抱起来玩个举高高了。

“他说他这是帮大家倒腾换点什么东西来,只赚个跑路辛苦钱,不瞒着大家,不信也可以跟他去市里,关键是他从前都没咋来过我们村,对我们村产什么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婶子同他说的。”

老胡咋舌:“他上来就说要他要收山货,还说能给公道价,就赚个辛苦钱,让大家有什么皮毛、山货都往他那送……”

这段时间以来,吕大队长深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过这回送来的这猪种确实好,比咱们本地猪看着要长肉,一样的粮食喂下去能多出个少说几斤肉,我听技术员说,这种猪能比咱们现在养的猪多个几十斤肉还不止。”

“那肯定信。”

……

他没进去看,只是稍微用目光测算了下腰围,要是这么长下去,恐怕今年人人都要分不少肉。

粮食是问题没错,可这归根结底,就是付出和回报的问题,当养猪给人的感觉是不能回馈更多的经济价值时,谁会想要养猪?

这条路也就能在太阳还没落的时候走,否则再晚一些,那树叶间隙落下的光都不见了,衬着走路的声音,就会陡然惊悚起来。

廖旭东站了起来,伸手扶了扶腰,他虽然也是农村娃娃出身,可当年被送去读书后,除了每年假期时,便很少下地干活,最近的劳动量已经是之前一两年的总和,再加上常常要蹲着,不可避免地有些腰疼。

“这么多!”吕大队长咋舌,一吸气才感觉到都有些口水出来了。

廖旭东也笑着说:“大队长,还有个好消息和你说,我和振涛这研究了一下,咱们村呢对厩肥的使用率还是不高,刚刚你看见的就是我们的试验地呢,我等回去和上头打报告,先在大河村实验看看,就是得辛苦您,再凑出一个半个劳动力,来搭把手运费沤肥。”

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宁振强伸手和面前的男人打了个招呼,直接把背在身上的包放下。

……

他之前在上课时,便听了一位外地的老师说他们那的养殖规模,在听到说国家政策下达后,他们那边能做人一户人均一头猪以上时,他都听懵了,这在本地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他说实话,当时只觉得是村民们嫌辛苦嫌累,或者是觉得养猪的收益不高,毕竟猪是要吃粮食的,之前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费心养活猪?

廖旭东一听问题,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长水县的畜牧站承担的工作很多,每年要配合屠宰场收猪、监督管辖区域畜牧情况、对动物出现的病情进行简单治疗等,哪有功夫每日安排人养猪?而这就产生了人员需求。

“只是我这心底呢,寻思哪哪都不对,你说这咋能这么光明正大呢?”老胡叹了口气,“只是振强,他要是这么干,我这之后就难弄了,村里的人没明问,但隐约是知道我之前有渠道弄东西出去的,我看他这给的价格挺高,咱们……”

之前因为步子迈大而生出的忐忑渐渐不见了,他现在相信,他们村的宁振涛,真出息了!

宁知星脸上蒙着块对折的毛巾,这毛巾是之前宁振涛给她的新毛巾,正好能派上用场。

两人结识的原因,得追溯到宁振伟的师傅,当年宁振伟的师傅身体很好,各地都走,在有些封闭的高山村那认识了不少人,后来这些人便也都成了宁振伟的顾客,每逢红事白事,只要家里条件宽裕又有好木料的,便会找宁振伟打点东西。

人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宁振涛是浪子回头换了个人呀!

“嗯,你也好,你今天也陪着你小叔呢?”吕大队长刚刚已经在这看了好半天了。

只是怎么这么快呢?

不过到了白天,知星就又跟着他了,谁让他比较有文化,知星爱学习呢。

而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间。

而他们能找到的文章里,同样写得很“大概”,上下随随便便就是几百斤的差距,对于具体的用量范围也都是模棱两可。

吕大队长没听懂,不过不打紧,他懂得抓关键词:“就是说这玩意用了,能让田里出更多庄稼,咱们平时种菜种果树也能用对吧?”

宁振涛和廖旭东已经有默契了,他顺理成章地接着往下说了,看到那吕大队长被说懵了的神情时,他又膨胀了。

他也一样馋肉。

虽然刚刚他还馋肉得厉害,可这能让人不饿肚子的根本不还得看粮食吗?

农家肥这东西的用法,若是去找任何一个常用这玩意的老农民,对方都会轻轻松松地量出用量,可问题要他们给个准确的比例,那他们就面面相觑给不出了。

老胡这说话就有些撇掉责任的意思了,他可不想让宁振强觉得是他从中作贵。

每每这种时候,吕大队长便会捧好自己的杯子,故意走得慢腾腾地,好好地转悠一圈,而后露出满意又不失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