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阵阵的鞭炮声中,一年过去了,一年又来了。

这个年过得不算热闹,但也算得上温馨。

在哪里过年不重要,重要的有亲人一起过年,虽然亲人的状态并不好。

黄九斤能喝酒,但一般不会喝太多的酒,也许是高兴,也许是忧愁,昨晚在李药材的劝说下喝了不少酒。

一觉睡到黎明,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空无一人,吓得隔夜酒顿时消散。

黄九斤一个翻身下地,顺手拿起大衣就往外冲,药材铺的大门开着,又一个健步跨出门槛,看见陆山民站在院子里,才松了一口大气。

“山民”。黄九斤大步走到陆山民身边。

陆山民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大黑头”。

黄九斤虎躯微颤,眼眶因激动而发红。“你醒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早就醒了,只是在想一些问题,想得过于投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黄九斤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醒了就好,你现在身体弱,不要想得太多”。

陆山民淡淡道:“身体不动,脑袋就动得快,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黄九斤将自己的大衣披在陆山民身上,“我知道你很难过,也知道你不需要任何人劝,但我还是想说,你还有很多你在乎和在乎你的人希望你好起来”。

陆山民笑了笑,“我知道”。

说着,陆山民望向天际,那里有一丝微光浮现。

“大黑头,你是军人出身,向来很讲原则,当初我接近瑶瑶的时候你就不支持。但是这一次我想任性一次,你会支持我吗”?

黄九斤没做任何思考地点了点头,“这一次,你就是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我都支持你”。

陆山民又问道:“也许会突破你的原则和底线”?

黄九斤摇了摇头,说道:“经历过这么多事我才明白,所谓的原则和底线不过是弱者的缰绳,是作恶之人欺侮人的工具。我们不主动欺负人,但也不能任人随便欺侮”。

陆山民望着天空,黎明即将来临。“是啊,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红日初升,新的一天到来,新的一年到来。

“希望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

海东青不知道何时已站在了门口处,她的嘴角上扬,在笑。

大年初一,不宜出门。

大年初二,三人不顾李药材的挽留,收拾好行囊,准备远行。

临走的时候,陆山民本想给李药材一笔钱,但摸了摸全身,竟是一个子儿都没有,甚是尴尬。

海东青跟他差不多,钱包早不知丢哪里去了,身无分文。

黄九斤身上倒是带着钱,但之前给陆山民买药材花得七七八八,剩下的连三人的路费都不够。

最后反倒向李药材借了五千块,更是尴尬。

陈医生送三人到汽车站,一路上失魂落魄,陆山民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告诉她耐心等待。

三人走得并不慌忙,在宽甸下车之后并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在县城里逛了大半天,买了两部手机,换了身衣服,还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晚上。

这一晚,三个人都干同一件事,打电话。

陆山民打得最多,满格电的手机都打关了机。

第二天也不急,陆山民的身体虚弱,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才起床,这个点吃早饭太晚,吃午饭又太早,三人索性前往汽车站坐车。

冬天的路面结了冰,汽车走得颠簸缓慢。

海东青坐在靠窗的位置,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雪景。

陆山民还是觉得疲倦,上车就开始打瞌睡,脑袋随着汽车的颠簸左右摇晃。随着汽车一个转弯,直接靠在了海东青的肩头上。

海东青回头看了一眼,肩膀稍微挪动了一下,让陆山民靠得更舒服。

黄九斤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同时也感叹山民果然厉害,当然,也为自己有这么个牛逼的兄弟感到骄傲和自豪。这场景,要是让东海那帮人看到,不知道会震惊成什么影子。

过了宽甸就是本溪,再往前走就是沈阳。

在本溪,三人分道扬镳,黄九斤独自一人离开,将陆山民和海东青留在了本溪车站。

走出车站,陆山民看见路边有家面馆,里面热气腾腾,面香四溢,吞了吞口水,看向海东青,说道:“我饿了”。

海东青来到面馆门口,挑了个门口的位置坐下,对里面喊道:“来两碗面”。

陆山民坐下之后,对着里间老板伸出两根指头,“再加两个鸡蛋”。

老板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一脸络腮胡子,系着一根满是污渍的碎花围裙,端面上桌的时候,指甲缝能够看到明显的黑泥,大拇指还陷入了面汤里面。

海东青眉头微皱,迟迟没有动筷。陆山民没有理会那么多,昨晚吃得少,早上又没吃饭,面一上桌就嗤嗤呼呼的个劲儿吃起来。

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