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沉睡了一夜的枫海市,像一个巨大的机器一般,却是再度运转了起来。

李氏庄园。

巨大的落地窗前,却是有一位老男人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枫海,看着黑暗一点点的逝去,看着阳光一点点的到来。

天亮了,一切,都结束了吧...

一声长叹,却是在窗边,缓缓回荡着,顺着清风,飘了很远很远。

博生,你都在这站了一晚上了,回楼上歇息一会儿吧。看着刀疤李心事重重的样子,妇人却是有些担忧的从楼上走下,对着刀疤李柔声劝道。

不了,让我在这站会儿吧。还有,准备一点果盘,再过一会儿,吴市估计就会到了。刀疤李轻声说道,但说话的语气,却是那般无力。阴郁的表情,如丧考妣。

早在昨天,刀疤李就已经跟吴文涛商量好了,楚云若是身死,希望吴文涛能尽量保住楚云的尸体,给他刀疤李送来。如今算算时间,吴文涛差不多也快到了吧。

妇人点了点头,便回去准备果盘。

刀疤李依旧站在窗户边,阴郁着表情看着窗外,背对着整个房间别墅。

又这样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口渴了,刀疤李突然出声喊了一句:路斌,给我倒杯水来。

李路斌是刀疤李的儿子,如今正是暑假,高中毕业的李路斌今天正好在家里。

在刀疤李这话喊出不久,便听到一阵茶水入杯的声音,随后一杯热茶便从身后被人递到了手中。

刀疤李依旧背对着房间,缓缓接了过去,喝了一口之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声:路斌啊,一会儿楚先生的尸体怕是要送来了。

楚先生待我们不薄,生前我们对不起他,死后总要厚葬他的。

这几天你就别乱跑了,披麻戴孝,对楚先生行父丧之礼吧。还有这些天,我枫海楚家不可摆宴,不可玩乐,为楚先生守丧三日。

刀疤李话语悲凉,有些哀伤的说着,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却是没有人回答。

刀疤李顿时皱眉,声音含着怒气,厉声道:听到没有?

然而,十几秒过去了,身后依旧静寂无声,无人回答。

曹尼玛,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你爹问你话没听到吗?

刀疤李瞬间暴怒,嘭的一声手中茶杯随即狠狠砸在地上,茶水四射之间,刀疤李扭过头就要踹他的儿子。

然而,当刀疤李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人之时,一双眼睛随即就瞪大了,整个人当即就吓傻了,就这般直接呆在了那里,满脸愕然,如遭雷击。

楚...楚...楚先生!!

刀疤李死瞪着眼睛,眼珠子近乎都快抽烂了。直到现在,他特么才意识到,刚才给他端茶送水的人,竟然就是楚云!

换言之,楚云已经在他背后,站了数分钟之久了。

刀疤李近乎都被吓疯了,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嘴巴张了张,良久嘴中方才蹦出了这么几个字。

跪下!!!

见到刀疤李,楚云红唇微启,二话不说,紧接着怒然一声爆喝。

音爆之下,面前桌椅寸寸崩碎,那玻璃茶几更是化为无数碎片弥漫满地。

早就吓得心胆皆颤的刀疤李,在楚云这一喝之下,心理的防御随即崩溃,一张脸近乎惨无人色,整个人近乎摊成了一滩肉泥,嘭的一声就跪地上了。

刀疤李满心惶恐,老脸之上除了骇然,便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之色。

此一刻,刀疤李的满心的不解,满腔的疑惑,可是在楚云面前,他却是惶恐的根本说不出一言一语。只剩下浓郁的惊恐,在心底深处,疯狂的席卷。

看着跪在地上的刀疤李,楚云清秀的面孔之上,却是浮现了一抹玩味般的笑容。

刀疤李,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疑惑。

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

疑惑吴文涛为什么没来?

疑惑我楚云为何没死,是吧?

楚云淡淡的笑声在房间之中回荡着,刀疤李惶恐的跪伏在地,却是已经吓得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又何谈回答楚云的问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说话啊,刚才不是还说要帮我守丧三日吗?

昂?

说话啊!

原本的笑容瞬间凝滞,下一刻楚云便满脸森然,寒意漫步。周围数米之内,尽皆是滔滔杀意弥漫。

下一刻,楚云扭头对天一喝。

铁木,扔进来。

是,爹!楼下传来铁木如闷雷般的轰响,下一刻,刀疤李只感到一阵疾风疯狂席卷而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便如炮弹一般砸烂了门窗玻璃,从别墅外直接飞了进来,嘭的一声,随即便重重落在了刀疤李的脚下。

看到脚下的那具冰冷尸体,刀疤李本就苍白的脸色,却是再度骇然失色。整个内心之中,更是掀起了滔天骇浪。

是...是吴文涛!

吴文涛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