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嘛,所谓的五艘,不过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而已,套路。

朱厚照乐了:“好,一艘。”

“借的,要还啊!”马文升不忘嘱咐道:“殿下要言而有信。”

“好的,本宫……”

方继藩道:“太子殿下的人品,您还信不过吗?就算信不过太子殿下,难道还信不过我方继藩?”

“……”这不说还好,一说,马文升就更没底了,心慌啊。

其实借船也无不可,跟陛下打个报告就是了。

可问题就在于,兵部的船都得下西洋啊,当初为了下西洋,要造船,兵部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户部讨价还价,才将钱粮争取到手的!户部那儿都疯了,天天嗷嗷叫着民脂民膏,看到兵部的人就想抽,现在朝廷的支出已经捉襟见肘,这个时候,自己哪里还敢大方?

就这么一艘船,不知从多少军民百姓口里搜刮而来呢。

马文升心里叹息,何况现在兵部也要剿倭寇,船本来就很紧张啊,才七艘船,你们就拿走了一艘,这让兵部咋办?

目的已经达到,朱厚照和方继藩自也不管马文升怎么个感受了,兴高采烈的告辞而去。

只是这一路,朱厚照其实也没什么底气:“给唐寅一艘船,他就能灭倭?”

“不怕,还可带上胡开山,胡开山这个家伙,我要养不起了,臣拿碗吃饭,你道他拿什么?他拿脸盆,是臣洗脸用的那种脸盆啊。留在京里,实在太糟蹋了,就让他和小唐一道去,物尽其用吧。”

朱厚照一听胡开山,就不免有点儿不服气:“酒囊饭袋。”

“可是,靠他们成吗?”

“接下来,是募兵,这兵员也想好了,就招募三百人,一条船上,勉强足够……”

“才三百?”朱厚照挑眉道:“镇国府这样寒酸?”

方继藩略显几分尴尬,便道:“兵贵精不贵多啊,就算兵多,可咱们有这么多船马吗?养兵是要钱的,殿下,你这镇国府,陛下才拨了那么点儿钱粮,够什么用?”

朱厚照没有多想便道:“我们可以自己掏银子啊。”

方继藩则是鄙视的看着朱厚照:“你来掏。”

“本宫……本宫没多少银子。”朱厚照一脸羞愧。

没银子你还瞎比比?狗*的,我方继藩的钱也想骗?

方继藩道:“这兵,臣想好了,咱们的兵从义乌县和永康县招募。”

“为啥是那里,浙江人,他们……没有北人勇武吧。”

方继藩摇头道:“北人不擅舟船,而南方水路密布,人们出行都需船,几乎一村一里都有池塘和湖泊,他们打小便在江河湖泊里游水,虽然海上的情况和江河上的不同,可至少他们都懂水性。”

“这两个县,山多,靠几亩田地,是养不起自己的。因而县里的壮丁,大多无视朝廷的规矩,私自开矿,借此谋生,而又因为这两县向来势同水火,所以为了开矿的纠纷,往往会大规模的械斗,他们拼命起来,是不要命的,每年不死个几十人,都不罢休。”

“下海作战,要求的就是勇气,矿工们要力气有力气,要水性有水性,从祖宗十八代开始,每年都有小规模的战斗经验,祖宗十八代们,口耳相传了无数战斗的经验,将他们招募来,不愁没有精兵啊。再者说了,北人高大,高大在船上,没什么用,太占用空间了,殿下听说过吗?个头矮小的人,聪明。”

“是吗?”朱厚照却是乐了,拿着手在自己头顶上和方继藩比划,得意的道:“本宫比你矮一些。”

“……”

方继藩道:“严肃一点,我们在谈国家大事。”

“好,一切依你便是。”

此次,镇国府算是有事干了。

皇帝亲自有了许诺,准镇国府招募水师设一备倭卫,每年拨发钱粮也都以卫的标准。

少是少了点,不过这相当于三千人的钱粮啊。

当然,想要练精兵,单靠这所谓三千人的钱粮是不够的,那么只好缩小一些规模了。

先招募三百人看看。

朱厚照得意非凡地道“练好了,就可以让唐寅出海作战了。”

方继藩却是正色道:“殿下,不成,想要彻底剿灭倭寇,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殿下可曾想过吗?为何……倭寇肆虐,屡禁不绝?”

“……”朱厚照沉默了。

方继藩道:“因为利益啊,只要私人下海,依旧利润可观,倭寇就永远不会绝禁,剿不胜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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